王府中的仆从把点心送上来时,沈遥凌轻咳一声,将人叫住。
她端着姿态,问道:“这府中可有什么要我过目的东西吗?我现在有空闲,端上来吧。”
大宅院里的事情,沈遥凌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若想要自己的人跟着自己有脸面,有威望,首先自个儿便要树威,要能干实事,不能整天吃喝玩乐,长不大似的。
对方愣了下,懵懵地回她:“好像没有。”
说完,就端着空盘子退下去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沈遥凌僵硬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她趴在桌上呜呜假哭,若青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
“小姐不急,咱们慢慢来。”
沈遥凌抬起头,一张如白瓷的脸上当然是一点泪痕也没有的。丢脸的情绪很快消散,她只是有点郁闷,她在这王府里,是真的无事可做的。
这里本就自成一派,多了她一个,就像是多了一瓶花,多了一个摆件,并没有什么需要她的位置。
不过也很正常,偌大一个天地,都没有需要她的地方,她又凭何在这不熟悉的王府里使上劲呢?
总之,她并非必须存在的。
沈遥凌意兴阑珊,摆摆手,踏出房门闲逛,若青跟在她的身后。
夕阳洒落在院里,沈遥凌路过一间窗子,瞧见那窗外长着翠绿的枝叶,窗内横斜着深浅交加的光影。
沈遥凌停住步子久久看着,心里涌上来一种熟悉和冲动,好像每年第一次闻到春日的明媚,过往的片段交替从眼前闪过。
从这个角度看,这扇窗的景很像她自己的卧房,她在相似的窗下度过了十几年,现在分外想念。
宁澹说,这座王府也是“她的家”,然而她站在自己的“家”中,却会渴切地想家。
这话是不能说的,无论与谁说,都只会被当做矫情。
沈遥凌站着,静静看了一会儿。
若青将她的神色瞧得分明。
第一日,那间客房就被重新收拾了一遍,通风,铺了新的被褥,走进去一股干净的香,若青又给添置了几样摆件,看着与沈家的闺房更是相像。
有这么一间房在,哪怕只配个看相,也能让小姐心里舒服些。
沈遥凌发现之后,明白若青的心思,心中感动但不能明说,另外寻了个借口赏了若青一支金钗。
她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宁澹却似乎完全相反。
某一日,宁澹同她说,他接下来几天要常住宫中,不必等他。
沈遥凌顿了下,也没有多问,只是道:“什么时候出发?”
宁澹说今晚。
沈遥凌又慢慢地颔首,眉色稍凝。
大约是她神情不对,用晚膳时,宁澹多看了她好
()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