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氏乐得抚掌大笑,笑后又叹道:“要不说老天有眼呢,当年公公死的早,小叔欺负相公少不经事把家权夺了去,明明我们公公才是柳家的嫡长子!小叔一个庶子,竟然也敢踩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要我说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真是报应!按当今新帝的性子,怕是要把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真是大快人心啊!”
“嫂嫂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柳商枝强忍下心中怒意,面带讥讽地盯着眼前这个蠢货,“怕不是还要株连九族呢。”
此话一出,伊氏笑容一僵,她瞪圆了眼睛,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伸手打了他一下:“株连九族?”
柳自胜打了个呵欠,斜了柳商枝一眼:“小妮子怪会吓唬人,还真是欠教训。”
说着又不耐地看向伊氏,“你听她唬你你就信?忘了你相公我是助皇上登基的大功臣?我可是刚领了大理寺右寺丞的官职,官拜五品!并且早已跟那被下狱的左相断绝了关系,诛九族也诛不到我头上。”
听他这么说,伊氏这才放心了,侧眼睨向柳商枝,嘲讽道:“收收你的姿态吧,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以后在这柳家,桃桃才是唯一的大小姐,你以后便给她为奴为婢端茶递水,再敢像今日这般以下犯上,我就把你发卖了做娼妓去!”
听见伊氏这么说,沈氏简直是不敢相信,她一向性子温婉和善,此刻也不免怒得失了分寸:“侄媳妇,我同相爷到底哪里亏欠了你,你竟恶毒至此,商枝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怎可如此辱她!”
“我怎么了!还清白姑娘,她现在清白个屁,不过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伊氏掐着腰,像极了一个市井泼妇,“你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发卖了她!”
柳琪桃一直在旁边哭泣,这会哭够了,恼怒地指着自己的脸:“娘,她打我这两巴掌还没还呢。”
“哼,”伊氏冷哼一声,“养不教父之过,你女儿行为不端,跟你也脱不了干系,把这对母女给我按着,各掌嘴二十,给我狠狠地打!”
两个粗使婆子当即便要动手,柳商枝一看她们要动母亲,即便力气拼不过也冲上去护住母亲。伊氏眼看几人乱做一团也要冲上去帮忙,就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匆忙忙从前院跑过来:大喊道:“老爷!老爷!”
柳自胜正忙着看戏,见人过来先是不耐地踹了一脚:“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小厮从地上爬起,扶好帽子结结巴巴道:“老爷,宫里来人了,是,是皇上身边的贺总管。”
“什么!”柳自胜瞪圆了眼睛,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来做什么的!”
“他,他带了封妃的诏书!”
“什么!”
一听此言,伊氏登时从混乱中脱出身来,无暇顾及抱在一处的柳商枝母女,跑到小厮面前问:“你再说一遍,什么诏书?”
“封妃诏书!是…”
“哎呀我的天爷啊!”伊氏一时喜不自胜,乐得险些昏过去,“桃桃啊桃桃啊,”她走到柳琪桃身边,“你告诉为娘,为娘这不是在做梦吧,皇上这刚刚登基还没选秀竟然就下了封妃诏书来府里啊,这可是上上荣宠!上上荣宠!”
柳琪桃也是又惊又喜,捂着嘴险些要哭出来:“娘,娘,这,皇上怎么会知晓我的,我我我,他是给我个什么位份啊,这封妃诏书是给妃位吗。啊!娘,我的脸怎么办啊!”
“哎哟,”提到柳琪桃的脸,伊氏也担忧起来,又瞪了柳商枝一眼,“都怪这贱蹄子,娘带你去上妆再去接诏书。”
“上什么妆!”柳自胜骂了一句,“皇上身边最亲近的贺总管,你敢叫人家等,活腻歪了?现在就去!”
说着就要拉伊氏和柳琪桃出去,两女人却是不依,一定要回去上妆。
三人纠缠之际,那传话小厮喘匀了气,看着他们一脸纠结的开口:“老爷,封妃诏书,是,是给商枝小姐的。”
此话一出,伊氏、柳琪桃、柳自胜纷纷傻了眼,伊氏当即跳脚:“你说什么!”
“你莫不是听错了?不对,一定是你搞错了,他们是不是说的是柳家大小姐?我才是柳家大小姐!”柳琪桃急赤白脸地指着自己道。
那小厮面如菜色,很是为难:“说的就是…商枝小姐…”
“这不可能!”柳琪桃大叫着跳脚,“娘!柳商枝可是那废太子祁元的人,这皇帝吃饱了撑的要一个二手货吗?”
“住口!”一旁的柳自胜怒吼一声,黑这张脸看着柳琪桃,“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又没说错,柳商枝就是二手货!”柳琪桃不服气地大声反驳,被柳自胜抬手猛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