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有着占地广阔的美丽大花园,高耸的围墙内,是金字塔顶端的富贵生活。
“少爷,您回来了!”见到傅世瀛回来,仆人们纷纷恭敬地鞠躬请安,动也不敢动。也难怪排场如此之大,因为他是傅氏家族和天府食府的唯一继承人。
每天,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跟母亲请安问好。
高贵优雅、容光焕发的幸容是“天府食府”傅天成的遗孀,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可是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四十几岁。
自从把天府食府的经营实权交给傅世瀛之后,幸容便每天在家悠闲地过日子,不是学山水画,就是学插花、练瑜伽,修身养性。
此时她正在插花,那一朵朵高洁的菊花在她的巧手搭配下,昂贵的花器里立刻绽放着有如画作般美丽的花艺作品。
傅世瀛望着菊花,不禁讽刺地撇嘴,微微一笑。菊花是高贵的君子,而妈妈现在在他眼底,却是个背叛忠贞的女人……
“妈,我回来了。”
“嗯,回来啦!”她抬起头,对儿子露出疼爱的笑容。“等会儿叫仆人准备开饭了。”
他的目光由花朵缓缓移向妈妈,惊觉自己似乎一点也不认识她了。
她怎么可能隐藏着这个秘密,若无其事地过这么多年?
从小到大,幸容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要求很高,期望也高,虽然深爱着孩子,含蓄的她却不太表现出来,不善表达的结果,就是让世瀛越来越误会她,常常觉得她眼里只有财富和地位。
饭桌上,他一直紧皱着眉。
“怎么了?儿子?”幸容关切地问:“厨师煮的菜不好吃吗?还是公司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你今天的胃口好差!”
“没事。”他食之无味地扒了好几口饭。
心里的疑惑愈来越大了,有一个声音也越来越大声……
她怎能弃自己的女儿子不顾呢?
她怎会这样无情无义地对待自己的骨肉?
难道没有傅家的血统,不能为她带来权势地位,她便将女儿弃之不顾?
这样的猜疑和愤怒,不断地缠绕在傅世瀛的心里。
半夜,他忽然惊醒,全身直冒冷汗,那种感觉就像被万斤大石压住心脏,压得他喘不过气。
黑漆漆的夜里,他注意到窗外明亮的月亮,才想起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中秋夜,月圆人团圆,可是,他却再也无法留在这个虚伪的家了,他无法不以异样的眼光看待母亲!
他要走,走得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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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一切看似与平日无异,傅家的仆人们一大早就上工、开始整理豪邸、准备早餐。这时候,一名仆人却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奔到幸容的房间,用力敲门……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好一会儿,幸容才衣着端正地开了门,在属下面前,她永远面无表情、冷静镇定。
“少爷离家出走了!”
“什么世瀛离家出走?为什么?”这消息有如晴天霹雳,让幸容差点站立不住。
“这是少爷留下的信,请夫人看看。”
她颤抖着手接过来拆开,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
那些不堪的事,从母亲您的日记中,我全知道了。有这样言行不一的母亲,我无法继续留在傅家,很抱歉,我必须要离开。
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幸容从来没有断过地写日记。如今,却成为她错误往事的证据和把柄!
幸容脸色发白。这几句话让她了解,儿子已经知道她十九年前所做的事情了。
十九年前的夏天,她三十一岁,也守寡将近十年了。
她独自一个人到美国度假,一时放纵,在舞厅待了一整夜,和一名相谈甚欢的外国男子发生了关系,隔天,男子不知去向,她也决定把这件事当作一场不须回忆的意外。但回台湾后,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