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清听他这么说,心下有着感动也有怀疑,“我那时候与你还不熟识,你当真会想我?”
“我挂念之人也只有你了。”项准坦言,他父母兄长都不在人世,虽有个亲姑姑也是多年未见远在孟邦,说到头最亲近的也只有林颂清一人。
林颂清没说出自己听闻项准死讯时的痛苦,现在想起来都会心力交瘁。她知道,只要项准现在好好的在自己面前,一切就足够了。
二人从早晨逛到了傍晚,期间还去一个农家吃了点便饭。
快到落日时分,项准从马鞍上取下一块布头来,铺在了有些扎人的草地上。
两匹马儿相互依偎着,林颂清也靠在项准的臂弯中,额头搭在他的肩头。
今日的落日格外漂亮,火红的日头像是将周遭的晚霞烧了个通红。偶然飞过的几只大雁轻轻扇动翅膀,翱翔在天际。
很远的地方也有牧民恰好抬头望着这片天空,一切都是如此安宁幸福。
“多谢你。”林颂清抬头望着项准说道,她戴着的玉兰花耳坠子跟着微微晃动。
这声谢谢,不止是说谢谢项准带她来看边塞风景,也是多谢项准为百姓为天下安定做的一切。
项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轻吻了林颂清的唇,林颂清赶忙闭上了眼睛。
天地辽阔,而林颂清只听得到项准的呼吸声。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好长好长。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青草香。
只是忽然之间,听到一阵疾风之声,眼看着一大片鸟儿乌泱泱从几里外的茂林中飞出。
“不好,快跟我回天临堡。”项准本是一脸温柔地看着林颂清,刹那间他就变了脸色。
第四十四章流寇
见项准神色如此严肃,林颂清顾不得其他,起身后飞快上马就往城门的方向策马奔去。
“那片林子茂密,常年栖息着许多大鸟,这个时间鸟儿大多不会出来觅食,更不会忽然大片飞起。我怀疑是有敌军进入,惊扰到了鸟儿。我先送你回去,以保你的安危。”项准对林颂清解释道。
“我知道了,你只管往前冲,我就跟在你身后。”林颂清不愿拖项准的后腿,项准定是急着回天临堡调兵,于是她奋力甩着马鞭。
二人今日花了一天的时间才闲逛到那落日处,现如今情急之下半个多时辰便赶回了天临堡。
“来人,护送夫人回府。”项准刚下马,便令其他人陪林颂清先回总督府。
“你顾好自己,平安归来。”林颂清知道项准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照顾自己,但想着他又有一场战役,她心中便是无尽担忧。
“夫人放心。”项准来不及拥抱林颂清,拢了拢她的手便转身走进了军营。
林颂清望着他的背影,满心都是担忧。周围的几位将士听从了项准的命令,于是安排了马车,将林颂清请了上去。
项准进了军营,思量了片刻,便提笔在信纸上写了些字,“陈岩,你亲自送这封战报到孙秉徽将军手中,告知他距天临堡西南方向二十里处可能有叛军,若是敌方少白狮营便先行处理,若是需要他的支援我会安排人点燃烽火台。”
如今的项准虽有白狮营在手,但是西洲的军权已全权交给孙秉徽,他的行军行动也需要让其知晓。现如今孙秉徽在西洲恙兰,距离这里快马也需半日的距离。为了防止敌人改变占地,他现在就要出发。
“是,总督大人。”陈岩原是项准的副将,之前收复西海之后便提拔为副都统。虽还在项准手下做事,但权利也大了不少。现在情急之下,项准还是只信任他去送信。
林颂清回到了府中,辗转难眠,心中满是不安。外头黑灯瞎火的,项准现在出城迎敌定是要打一场硬仗。
过了许久,林颂清从床上爬了起来,随即推开门朝着外头跪了下去。
“老天爷保佑我夫君项准平安归来,我一定多多行善积德乐善好施,求求老天爷保佑。”林颂清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抒发她内心的担忧。
莹莹在一旁见状也乖乖跪下,跟着主子一起念叨着祈祷。
“不行不行,明日你陪我去我买个佛像来!”林颂清起身后还在念叨着。
少时的林颂清见到母亲与祖母常年去佛堂总是大为不解,她只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而现在她一遇到事情,只想找个大佛或是找个菩萨跪着,似乎这样她才能心安。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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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的马蹄声太过响亮,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项准带领着白狮营将士们从城门处徒步走向那片树林。一行五千余人没有点火把,全靠着项准观看星象来把握大致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