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他分明是想羞辱咱们北境人!”
“不管他如何羞辱,我都要等。”
正说着,小厮突然跑下山来,对赫连洲说:“神医请您上山。”
赫连洲失神了片刻,才连忙起身,跟随小厮踏着蜿蜒山路来到神医的家门口。
一片竹屋,如世外桃源。
钟神医苍颜鹤发,精神矍铄,正手持一本医书坐在院中,见到赫连洲前来也视若无睹。
赫连洲主动拱手行礼:“晚辈赫连洲,见过钟神医。”
“赫连洲,”钟神医念了一遍,抬眼望向他:“北境永观帝。”
一旁的小厮吓得瞪大眼睛。
钟神医面色泰然:“我行医三十载,救人无数,只有一条,我不为北境人治病。”
“内子不是北境人,是祁国人。”
“投敌叛国者,更不足惜。”
赫连洲说:“他并未投敌。”
“他未投敌,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是北境的一国之君,为何会出现在祁国的土地上,是不是因为……您想要侵吞这片土地?”
“祁国已经乱了。”
“那也不是您攻进来的理由。”
“若祁国还有救,若怀瑾帝是个好皇帝,先生为何几年避世不出?为何见皇帝垂危亦不相救?”
钟神医眸色微变,缓缓放下医书。
“先生隐居在此,却尽数掌握天下时局,自然也该知道,陆氏内部早如鼠啮蠹蚀,烂到根上了,怀瑾帝不仁,朝中有权臣呼风唤雨,边境任由邓烽等人拥兵自重,百姓苦不堪言,京城的权贵们却丝毫不知人间困苦,先生希望看到陆氏继续执掌祁国吗?”
“可……大祁立国百年,不该就这样被北境吞没。”
“被吞没的只是陆氏,祁国的百姓还在这片土地上,朕会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钟神医已经有所动摇。
“先生应该知道祁国的痛症,若朕上位,会继续任用祁国儒臣,减轻徭赋,招抚流亡,打压门阀宗亲,还田于民。”
“先生救人,朕想救世。”
良久之后,钟神医冷声说:“我这里是有养肺补气的药,服用之后半月便可痊愈。”
没等赫连洲喜上心头,钟神医又说:“不过,需以圣上的心头血做药引,方能起效。”
他这分明是刁难。
是考验。
“圣上可回去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