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小厮跟着他一同笑。
没有月亮的夜晚,清幽的风就着雨后潮意扑袭而来。
晏倾拔出剑时,原永和小厮一左一右,同时扑向他——
“那我二人只好一起除掉殿下您了!您是死过一次的人,想来也不怕再死一次!”
一道灿亮闪电划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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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那道寒意森然的电光划过时,风若与徐清圆共乘一骑,在徐清圆断断续续的指路下,寻找晏倾可能在的地方。
他们不时遇到交战的军人们,既要应战,又要躲避。
伏在马背上的徐清圆心中煎熬,拼命地想着晏倾可能在的地方。她此时明白了晏倾为什么不多留些人在小锦里去追踪叶诗,她明白了晏倾早就猜出了原永是那个人。
原本风郎君跟在晏倾身边,可以保护晏倾,可是风郎君却被派来了自己身边。
徐清圆强忍着眼中泪意,绝不能在此时哭鼻子。她懊恼自己的笨拙,她翻遍记忆,终于找到了每一处场景中曾经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
原永责骂寐娘笨手笨脚,骂寐娘太丑;因为寐娘就是叶诗,他和叶诗彼此心知肚明,借此对了暗号。
木言夫人死在牢狱中,原永冲过来跟她和晏郎君主动打招呼;原永刻意地跟晏郎君攀交情。
每一次寐娘做了什么事引起他们注意的时候,原永不都在附近吗?
正月十五那夜,那个逃走的人,正应该是原永才对!
她如此愚蠢,竟然到此才明白……
风若同样着急,不停催她:“你想到了没?我们郎君还能在哪里?他根本没有在城中指挥战斗啊?他一定一个人去找原永了,他肯定不会找帮手……我们郎君生着病,身体很不好,我怕、怕……他到底去哪里了?”
徐清圆抱着头,喃声:“你莫催,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她努力定神,屏蔽所有的杂乱讯息干扰。她在马背上被刮得东倒西歪,恶心犯晕,又时不时被风郎君跳起来战斗的动作惊到……
她脱口而出:“大柳村!还有大柳村!原永不是好久没出现吗,他可能躲在大柳村!大柳村都是盗户不假,但是大柳树的枯井里藏过尸体,一般人不敢下去!”
风若精神一振,抓着缰绳就调转马头,马生生止步,转上另一个巷子。
他们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一匹马撞上,风若一骇,马蹄高跃,硬向墙下急窜,躲开那与他们擦肩而过、急急向前方战斗处疾奔而走的年轻人。
这番动作跌得徐清圆捂嘴,眼前泛黑。
马速竟缓了一下,风若回头看了一眼。
徐清圆艰难的:“风郎君,怎么了?”
风若:“我看到刘禹了。刘禹回城了……”
徐清圆一怔,在马背上回头。她已经看不到刘禹,但她看到了风若的犹豫、蠢蠢欲动。
徐清圆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风若的顾忌。她咬一下唇,轻声:“风郎君,捉拿蜀州所有官员一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大意。我们说破所有事,若此夜不能成事,所有人都会葬在此处。
“此行径虽然不太好,但是风郎君确实可以用回来的刘禹当人质,去威胁刘禄刺史。观以前的事,我觉得刘禄对自己的儿子极为爱护。何况我如今想来,刘禹和映娘能够平安逃婚,也许有刘禄故意成全之意。”
她垂目:“刘禄想要刘郎君远走高飞,远离是非。刘禄故意逼婚,将刘禹逼走……刘禹既然回来了,他就不可能和刘禄脱开干系,再次逃走了。既然如此,不如利用……”
徐清圆太过善解人意:“风郎君,你去帮忙战斗吧,我独自去找晏郎君便是。”
风若左右摇摆:“我也很关心我们郎君……”
徐清圆忍着被颠出来的胃痛,露出浅笑:“原永只有一个人吧?我有我娘给的小玉匣保护,我和晏郎君怎么都会撑到你来找我们的……风郎君,刘刺史那边的战斗其实更为重要。”
风若:“可你甚至不会骑马!不知道怎么让马停下来怎么让马转弯,我走了你怎么办?”
徐清圆听到这个也心中害怕。
但她如今只能硬头皮:“我、我会从马上滚下去……”
风若皱眉,他低头仓促简单地教了她几个最简单的控马术,见她晕乎乎手忙脚乱,他心中不抱希望,最后干脆道:“你最后关头要马停下来,夹紧马肚猛勒缰绳就好。千万不要刺激它!我、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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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柳村前的枯井边,这小儿科的战斗让那些军人看不上,三人自己却艰难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