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说话的时候,岑鸢低头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钟毓。
目光触及到钟毓比他离开时更加潮红的面色之后,他呼吸忽然一滞。
岑鸢顾不得多想,直接俯身一把将钟毓拦腰抱起。
他将钟毓好好安置在了马车里,又在她颈后垫了包袱,身上盖好了薄被。
做完这一切后,才对着车帘外一直等着的岑一岑二说道:“一直往前走,第二条街拐进去就有客栈。”
岑一岑二应声,随即赶车进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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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二,去对面医馆请郎中过来。”
将钟毓安置在厢房里的床上,岑鸢叫了一盆热水,他将帕子浸湿,给钟毓轻轻擦了擦额头。
见她十分不舒服地拧起眉,岑鸢伸出手背贴在了钟毓额上。
兴许是这半会儿颠簸的缘故,钟毓额头的温度比先前又高了不少。
岑鸢垂眸思索片刻,遣了岑一又去叫了一盆冷水。
他将手里帕子浸在冷水里,待帕子冷透以后拧干水,叠好敷在了钟毓额上。
看着自家少主又是叫水又是浸帕子,站在二人身后的岑一忍不住开口:“少主,您与钟家小姐的婚约本就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尚书违了赐婚圣旨遣二小姐与您成婚,就是他违了婚约在前,您为何不借着机会直接毁了这桩赐婚呢?”
“先前的赐婚圣旨,其实是我与皇帝一起谋算的。”岑鸢给钟毓掖了掖被角,“自从齐小世子失踪以后,尚书的动向便十分异常。”
“朝中人皆知,钟延川他从不与旁人私下交好。”
“可他一个户部尚书,不仅十分关心齐小世子的消息,还一改先前置身事外的行径,三番五次拜访齐府。”
“如此惹人注目,不免叫人联想到他是不是与齐小世子失踪一案有关。”
再加上先前传回程乾手上的那封密信……
岑鸢眼底神色翻涌,面上却丝毫不显。
“原本设下千秋宴,就是为了看看尚书会不会借此机会试探什么,却没想到钟家大小姐……”
说到这里。岑鸢忽然顿了顿。
岑一了然,他点了点头:“所以皇上便将计就计赐婚于你,想从钟家大小姐那里入手,探探尚书的真实意图。”
“即便如今嫁过来的是钟二小姐,”岑一眼风扫过不省人事的钟毓,“也算是打开了尚书身边的一个口子。”
“所以您才没有拒绝这桩婚事。”
“但或许,她与尚书根本就不亲近。”岑鸢看着床上的钟毓,耳边却闪过大婚那夜马车上钟毓说的话。
她那时说,选择嫁给自己是为了活命?
岑鸢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床上人的目光里带着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