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在身后追着她说:“公主您明日还要与景王爷见面呢!”
“我现在回去找那个不举的皇子也不是不行。”谢翾提着裙子,有些愤然说道。
与此同时,刚走出王府大门的凤洵朝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守在大门附近的兵马司部下同情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很行。”凤洵对着空气微笑说道,制造偶遇失败的他又走回了王府里。
第33章三十三刀
谢翾走进宅子里,小池带来的侍从已入住这里,将府邸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看小池的谈吐举止,谢翾也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侍女,她坐在院里随意观察了片刻便直接问小池道:“你是从宫里来的?”
小池正给谢翾端着茶,听到如此问题,手里的茶险些洒了出来。
“公主,我从哪里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小池愣了会儿,很快将茶杯放在谢翾面前,她看着谢翾的眼睛,真诚说道,“既然我们被派来伺候您,我们对您自然是忠心的。”
“你们在宫中并不受重用。”谢翾接过茶杯,低眸抿了一口,声音轻轻,“皇帝不会把最好的人或者东西留给我一个从禹国来的公主,但他也绝不会派自己完全不信任的人过来。”
“既然是来监视我,就如实上报吧。”谢翾的目光将小池的紧张情绪软化,现在的她丝毫没有今日在宫外与太子对峙时那般凌厉模样。
“公主对不起,每一位入宫的宫人都要……”小池在谢翾面前跪了下来,有些愧疚,但后面的话她自知失言,于是很快噤声。
谢翾低眸望了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在袖摆遮掩下隐隐有一枚淡黑色的印记。
“皇族信奉凤凰?”谢翾的手指卷了卷自己鬓边的碎发。
“是的,传说在皇脉的深处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在千万年之前代表神族的凤凰栖息其上。”这种事不是什么秘密,皇族上下各处都能看到对凤凰崇拜的象征,就连皇家的徽记都是凤形令牌。
“陪我去沐浴吧。”谢翾站起身来。
浴室内,水汽氤氲,满室芳香,谢翾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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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到浴池里伺候她,她脱下自己的外衣,只余下一件白色里衣便下了水。
小池将花瓣洒在水面上,小心翼翼地将水流拨起,浇在谢翾肩头,晶莹水珠滚落。
沐浴时确实能暴露很多秘密,谢翾想起自己在两年前曾想去浴室里偷看凤洵的背,他的脊背上没有她所认定会有的伤痕,令她疑惑了很长时间。
即便那念头来得无端,但谢翾还是疑惑那时候凤洵的背上为何会没有伤痕,潜意识告诉她,她觉得有,那应当就是有。
现在谢翾已完全通晓世间规则与知识,但她还是无法完全理顺属于她的过去,藏在她意识深处的、连厉温也感到害怕的可怕刑罚依旧没有清晰的模样。
那刑罚的来源其实也不算神秘,无非是以前的谢如扇完成系统任务有的时候会失败,然后她就要接受系统的惩罚,那惩罚没有落在谢如扇身上,反而落在了她身上。
谢翾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为何会与谢如扇有所联系,总之后来都是她代替谢如扇去接受来自系统的惩罚,那个惩罚的内容就是厉温称之为“太残忍”的精神摧残。谢翾接受惩罚的每一刹那都会切身去经历世上最惨痛的悲剧——她要在一刹那里同时经历、体会数以亿万计算的悲剧,所以厉温在她意识里看到的画面是被压缩过的光怪陆离景象,那是时间与空间被压缩到极致的展现,以寻常人的经历根本无法想像出那是怎样的画面。
当然,不寻常之人也想像不出来,厉温不能,谢翾自己也无法再复盘,以她目前的思维神识强度无法将那团皱缩到极致的“悲剧集合”展开,只能慢慢解译其中的沧海一粟。
谢翾思考的时候看着氤氲的水汽发呆,直到身后的小池将她黏在胸口的长发轻轻撩起,她在将上好的花露洒在谢翾的长发上。
小池穿着的白色里衣袖口盖到了手背上,但她的衣服沾了水,那白色的布料也变得透明起来。
谢翾曾经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印记,此时这印记也显出了清晰的轮廓,那是两条纠缠的黑蛇,它们的蛇尾交缠,像在交|媾又像是一体双尾。
“我自己来。”谢翾按住了小池的手,她其实根本不喜欢有人守着伺候她。
“是。”小池连忙起身。
“换件干爽的衣服,莫要染了风寒。”谢翾轻柔的声音响起。
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她,小池重重点头,道了声“好。”
——
次日,谢翾不得不与自己未来的成亲对像景寻相会,场景是京城的梅园诗会,正是早春时分,流觞曲水,贵女公子们咏诗奏曲,好不风雅。
身为禹国公主,谢翾本应是这场贵族集会的的主角,但此时她却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捧着手里的精致糕点正准备吃。
梅园诗会的主持者原是未来太子妃谢如扇,但她身体抱恙便没有出席,园中有人议论是禹国来的公主不详,冲撞到了太子妃。
京城里的人几张嘴随便一传,便将那天在皇城外发生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就差没给谢翾安上三头六臂了。
“禹国公主还没入京就遇刺,还连累了同样回京的傻子王爷,想想就不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