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孽种,沈家血脉,日后长大,恐成祸患。”嘉兴帝一句话就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置于死地,按照嘉兴帝的性子也绝对不会留着这个孩子。
接下来他要杀了这个孩子母族的全部族人,日后总会有一些旧人告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难免会仇恨自己的父亲,甚至是弑父。嘉兴帝就是弑父上位的,他怕极了报应。
谢殊点头,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幕在此刻降临,今日无月,黑压压的一片,天幕沉的可怕。
刘斌刚从刑部的监狱里出来,手里拿着庆国公画押的证词,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薄宴就旁边看着,本来他该阻止刘斌进入刑部大牢去私自审问犯人的,但是庆国公死不足惜,受点刑罚已经便宜他了,于是他不想耽误谢殊的事情,便让刘斌进去了。
刘斌刚走,薄宴就转身对自己的亲信说道:“立刻回家告诉家中族人,关好大门,守好门墙,不到天明绝不出户。”
今日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此时皇城挂着宫灯的宫道上,一个宫女正拿着贵妃宫里的令牌,脚步匆匆的穿过道道宫门,去往宫外。
沈家,九都城内的世家,也是最早为嘉兴帝所用的权臣之一,嘉兴帝登基之后,一路受到嘉兴帝的扶持,有直逼清贵名流九都第一世家薄家之气势。但是今日之后,九都沈家将要荡然无存。
黑夜里,宫女最终气喘吁吁焦急的敲开沈家的大门,还没有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去,禀告老爷,陛下要杀沈家。”
皇城,卿止宫。
贵妃沈氏受到册封的时候就移居卿止宫,在这里住了有几个月了。
谢殊听从嘉兴帝的话,送来三尺白绫时。沈氏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梳的正是目前京都贵女最为流行的少女发髻。
谢殊端着装白绫的托盘进来,沈氏皱眉回头。
“嘉兴帝为何要让你来,一个太监都不如的东西。”沈氏出身贵族,自由有傲气,看着脸白颊红唇艳的谢殊讥讽的开口。
谢殊面色平静,只是看着沈氏:“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曾今想将你许给顾萧仪为妃,是沈家看不上顾萧仪,选了如今的嘉兴帝,你今日之死,只能怪沈家逐利太甚,终究误己。”
沈氏嗤笑:“谢殊你又好在哪里?想要委身嘉兴帝,可惜嘉兴帝是个废人,他不行!他不行!”
沈氏笑了起来,大声的笑骂,然后阴阳怪气的问道:“嘉兴帝是个残废,不知道你伺候他的时候,能不能爽?哈哈哈哈!”
“那个废物还想要孩子,硬都硬不起来,跟太监一样,还想要孩子,这是个野种,你回去告诉他,他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哈哈哈哈!”沈氏越发的疯魔,拍着自己的肚子大声说着。
该传递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她注定是活不了,死前为何不发疯解气。委身一个不行的男人,还被逼着生孩子,已经够委屈了。这个废物男人,还喜欢男人,真是够恶心的!这就算了,现在这个废物还要杀她。
谢殊就看着沈氏发疯,反正骂的又不是他,是那个废物男人。
沈氏骂到筋疲力尽就瘫坐在地,嚎啕大哭,最后她抬头看着谢殊:“谢殊,我在地狱看着,看着你和嘉兴帝会有什么下场。”
“嘉兴帝迟早要亡!”沈氏最后不等谢殊拿白绫。自己起身用力撞向大柱,当场没了气息。
谢殊看着沈氏的尸体,然后在一阵嘈杂声中回头看向大殿之外,只见皇城之外有火光滔天而起,染红了半边天幕,然后是忽远忽近的喊杀声。
“武侯反了,武侯反了!”不知道宫里是谁带头吆喝起来,一时间各宫灯火通明,喊声四起。
谢殊再一次回头看向沈氏的尸体,一尸两命。沈氏的眼睛还是圆睁的,真的是死不瞑目,怨恨至极,极其不甘心。
第章遗诏
武侯带着沈家反了,叛军一路围杀朝中与沈家有仇的官员府邸,屠了一家就放火赶往下一家,一时间半个九都城都烧了起来。
谢殊深吸一口气,赶往嘉兴帝的寝宫,嘉兴帝这个时候想必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反了!他反了!哈哈哈,他竟然反了!”谢殊赶到的时候,嘉兴帝拿着剑在寝殿里乱砍东西,前几日才焕然一新的寝殿,现在又是凌乱一片。
那些伺候嘉兴帝的宫人不敢言语,只能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上,看着谢殊来了,只敢小心抬头看一眼谢殊,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人家不反,等着陛下杀他全家吗?”谢殊手里拿着贵妃的一只簪子,这是谢殊用来给嘉兴帝复命的信物。
嘉兴帝眼眸狰狞,一片猩红,看见是谢殊,又平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