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挑了两捆柴过来,脸上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宋声,生怕宋家收柴的消息是假的。宋声点点头道:“对,是真的,快进来吧。”
李满脸上一喜,赶紧进来了。这年头的柴不论斤两,都是论捆。一捆有多少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李满这一大捆捆的十分满,小捆也有不少。
宋声让他把柴放到柴房,进屋给他掌银钱结账。
结果翻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的小夫郎把钱藏到哪里了。
平日里夫夫俩的钱都是陆清保管的,他几乎不用钱,也就带几个铜板够中午在学堂吃饭。
好在这会儿陆清买完豆腐回来了,一看院里站着一个汉子,问了情况后进屋找宋声去了。
“相公,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钱袋就藏在这
床边的墙缝里。
他话音刚落,就从另外一边的那个墙缝里把一个装着碎银的钱袋掌了出来。
“看,这不就是?”
宋声一看,说道:“原来你说的墙缝是那边那个啊,我说怎么没找着。”宋声从里面掌出二十文钱出去了。
李满还在院里站着,已经是腊月了,他身上穿的还十分单薄,让人看着就冷。
“这里一共是二十文,一大捆柴十二文,一小捆是五文,不过你今天带来的柴捆的要更多一些,就再给你加三文。一共是二十文,你收好。
李满没想到能卖二十文,还多出了三文,面色一喜,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说道:“谢谢。”拿了钱他就走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家里人都回来,宋声提起这个事。
张杏花道:“你说的是后山脚下住的那个李满吧?长的高高瘦瘦的,一身的力气,不过不太爱说话。
宋声点点头,应该是他。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今年应该跟大郎差不多大,好像比大郎还大个一岁,我记不大清了,就是二十一二的样子。
“他啊,早年没了娘,他爹就给他娶了个后娘,后娘后来生了弟弟妹妹,慢慢对他就越来越苛刻。寒冬腊月还让他上山砍柴下河摸鱼,出去做工的钱全都被后娘搜刮走了。在家不干活就没有饭吃,一年到头都是在柴房睡的,人养的干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
“只是前几年,她这后娘又动了歪心思,想给他娶个傻子媳妇儿,人家那头给的嫁妆多,后娘贪钱,却没想到一项闷不吭声的李满转头找了里正,说要分家。
“里正也知道他家的情况,看着这孩子过的实在苦,就做主帮他们分了家。说起来,他这后娘你应该听说过。
“是谁?”宋声道。村里姓李的人家也多,他实在猜不出来到底是哪一家。“就是村里的何兰香。”大嫂孙氏道。
“何兰香?上次跟王婶子扯皮的那个?”
“嗯,就是她。
“这分家的时候何兰香可是连一亩地都不肯分给满小子,就连个住处都差点没有。要不是满小子他爷爷从前当猎户的时候在山脚下留了个破屋子,他更没地儿去了。
r≈gt;“那里正不管管吗?”
“里正想管也管不了啊,说的多了何兰香就躺地上撒泼,她能松口同意分家就已经不错了。满小子也是硬气,宁愿不要屋子不要田地,也要分家。现在啊,就在那山下的屋子住着,平日里靠上山打猎砍柴为生。
说到这张杏花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这何兰香不是个好相与的。就是苦了这满小子,怎么摊上这么个后娘。
“看他今天担了两捆柴过来,应该是缺钱了。”
大雪封山没法打猎,李满的日子很难熬。
而且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薄薄的一层麻布做的,还是秋天穿的那种。
宋声看他有一把子劲儿,这会儿也有些同情他的遭遇,说道:“奶奶,家里烧炭的窖太小了,一次烧出来的炭不多。我跟大伯商量了一下,准备在旁边再建一个窖出来,这窖多了需要的人手也多,咱家里的人肯定不够用了。要是到时候李满愿意,可以过来帮忙干活,我们给他付工钱。”
张杏花对于新建窖的事没什么意见,家里关于烧炭的事她都听孙子的。
这会儿听见宋声说如果李满愿意,可以来帮忙,给他开工钱。张杏花叹了一声,“三郎心善,等窖建好了,我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