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我反驳道,“你听听外面的风刮得多大了。”
鉴于城堡密封太好,屋外的树群魔乱舞也只像默剧,偶尔几片叶子被狂风卷着拍打窗户,发出零星的声音。
“听——不——见——”池万里拉长声音,懒洋洋地回答。
“我要回家!”
“乖啊,等这帮人走了,陪你玩。”
纯属画大饼行为,从前这群人就能玩到半夜才走,前科累累,而我一直被他关在书房学习,还时不时上来抽查我进度,十分狗。
傻子才信他。
我一路念叨“我要回家”这四个字,直到门口才停下,池万里撇我一眼,好像在说怎么不说了。
在夫人面前还是要保持稳重的形象,源自莫须有的自尊心。
“妈,”池万里进门,“一根哪能够你抽得。”
艾莉娜挺直腰板坐在琴凳上:“不要**我。江江,拿一根来。”
“都给她。”池万里拦住我打开盒子的手。
家人们,史上最难处理的关系出现了,我该听谁的?
“江江,好孩子,不用理他。”艾莉娜放低声音,十分温柔。
我无法拒绝一位母亲的要求,小时候,艾莉娜夫人就是我理想中的妈妈。
细长的薄荷烟,滤嘴处刻着鎏金的花体英文,我捏起中部,滤嘴朝外递给她。
池万里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单手打开,拿起细长一根,蹭一下,橘黄的火苗蹿出来。艾莉娜仍没有开灯,屋里有些昏暗,我看着火苗氤氲一圈光,点燃细烟。
池万里甩了甩手,烧焦的木头跟香烟薄荷味混在一起,他随手将火柴扔到花盆里。
“Davidoff。”
艾莉娜抬手靠着钢琴,一排琴键下压,杂乱的音符膨胀,她轻轻嘟起饱满的唇,白烟徐徐吐出,像大海上吐出迷雾的女妖。
当她接过烟,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有品位的女孩。”
池万里不置可否:“容我提醒你,现在可没法开窗散味儿,我爸还有两小时就回来了。”
“无所谓,我坐在这儿弹了一上午琴,枯燥又无聊,好不容易遇到江江。”艾莉娜像个小女生一样抱怨,“我讨厌弹琴。”
“你很喜欢,只是讨厌爸爸叫你弹。”池万里一针见血。
我在想是不是该告辞,这样随意的家庭对话,包含太多信息,我不应该听到。
“我可以回家了吗?”
“不可以。”池万里果断道。
“当然,你要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艾莉娜则朝我扬了扬下巴。
“听我的,快期末了,她不能替你考试,”池万里捏住我的脖子,“乖。”
“我看了天气预报,雨要下到晚上,我想早点回家跟爷爷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