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顿了顿,笑了:“阿兄。”
裴允的眉头越发皱紧,这称呼,也一般的很?
“阿兄,朝堂安定不过短短几年,你一直在外征战,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你的功绩,安家又是根基深厚的百年勋贵,与其他家族盘根错节,此时阿兄掺和其中,必定会对阿兄不利。”安与时分析着,心里也越来越沉,“是我拖累阿兄了。”
她一开始确实不信裴允,可裴允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的,不然怎会这般不顾一切?
真有人对她好了,她却觉得惶恐。
裴允目光灼灼,这丫头,字字句句都在替他考量,实则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不想欠了情,想两不相欠,从此无甚关联?
“你不信我?”裴允目光凌冽,她清清冷冷的,周身裹满了绵软的刺,叫人无可奈何。
顿了一瞬,他面上多了几分严肃:“与时,你是孟氏满门遗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丝血脉,于理于情,我都得护着你,也会护着你!”
安与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阿兄的亡母也是孟氏女,与我母亲是姐妹,阿兄便也是孟氏血脉,怎的我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表兄,说话怪怪的。
裴允移开视线,干咳一声,道:“你且安心,今日之事闹得再大,也伤不到我的根骨。”
说完,他又有些不耐,蹙眉板起了脸:“一身伤势不够疼的?这些事,用不着你来琢磨。”
“哦。”安与时撇撇嘴,这个阿兄,还有一点凶。
她也移开视线,百无聊赖的打量着马车里诸般陈设,甚至都忘了问裴允要带自己去哪里。
一路上,裴允没再开口,但不知为何,时不时的就要瞟她一眼,脸色也越来越臭了。。。。。。
自己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个表兄了?
马车稳稳停住,紧接着就听到女医的声音:“将军,表小姐,裴府到了。”
安与时看了裴允一眼,先一步跳下马车,牵动浑身伤势,疼得龇牙咧嘴,也没敢发出什么声音来。
裴允气势不一般,现在两人又不熟,她还是老实一点吧,别再招惹裴允。
迎面又看到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走出来,看到她这狼狈模样,面露不忍,温声细语的道:“表小姐,小的是裴府管家,您可以称小的一声老袁,府里已经备好厢房了,先去歇息,让翁娘子为你治伤吧!”
“多谢袁管家。”安与时回以一笑。
袁管家一顿,这般和气?
也不想外人传言的那般,是个无礼跋扈之人呐!
他招招手,命府里的婆子跟上去伺候,才又走向马车,道:“将军,一切都安置妥当了。”
裴允缓缓下来,脸色沉的能滴水,反把袁管家吓了一跳。
“将军这是。。。。。。”
“小没良心的!”裴允盯着安与时的背影,咬牙暗骂。
袁管家霎时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两声,低声劝道:“将军,表小姐只当您是她的表兄,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便想起来了,也不敢认啊!”
不说便罢了,一说起来,裴允愈发恼火:“你在京城时日不短,她在安家如何,难道你不知情?”
“将军,属下才回来半个月。。。。。。”
袁管家倒是有心开脱,可恨裴允完全不给机会,已然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