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都是在不断发展和变化中的,当条件发生改变时,矛盾双方便可以相互转化,比如此时此刻双方的人数多寡。王翀和谢景行等人未上来之前,高家村这边人少势弱,高山河和里正等人只能一旁盯着他们的行为,却不太敢轻举妄动,毕竟敌众我寡,若起冲突,他们不堪一击。但当他们看见远处山边有数道人影出现时,云婳一旁发现高家村的村民态度不同了。云婳打开手机摄像功能,对着远处,指尖在屏幕上横拉,放大远景拉近缩小具体的人像。谢景行身旁只有押解官熊九山等人,没有谢家其他人。看来此事王翀并不希望更多人知道具体适宜,云婳那丝气运就更加好奇了。至于熊九山一同过来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熊九山肯定是信不着王翀。押解谢景行是重中之重,他是不会放任谢景行离开他视线太久的。王翀的带来的人马,一副骁勇善战的样子,人数不及山下那一群,但看着也不差。高家村民们好似多了些底气,胆子大了许多,敢于直面一群来者不善的外人。她听见高山河同里正说:“三叔,那边是不是新来的指挥使大人?”高里正点点头,“应该是,我们高家村还在指挥使大人治下,应该不会让他们胡来。”“靠前点,看看他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机会合适先把槐花嫂子救出来。”“走!”七八个高家村民伏低身子,借着山石和林木遮掩从远处靠到近前。云婳见状,便直接下到了谷底。站在那一群人旁边不远的地方,等谢景行和王翀他们过来。骄阳东升,云开雾散。山中群鸟被唤醒,在空中盘旋飞过,难得今日天气晴朗,阳光充足。二岭平谷这个地方,是西山之中不多见的宽敞平坦之地。春冬两季山中寒冷,村民除了年关上山拜庙扫坟,一般是不来这边的。到了夏秋时,因附近山涧溪流水质好,村民们也会偶尔结伴来此打水。如果幸运,碰到水中有鱼,摸几条山鱼回去,鲜味比山下里的河鱼更浓郁。不过,在高家村的传统里,进西头老山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进山拜庙,下山还香。山里的东西不能贪得无厌,便宜取用。说白了就是真有需要和遇到难处了,先去拜山神打个招呼,一般情况下山神保佑,都能有所收获,但够用就可以走了,不许在西山里围猎过度,惹怒山神。这些都是方才云婳在高山河他们村民旁边“偷听”来的。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民俗和忌讳,高家村也不例外。对于外来人进山不守规矩行事,高家村民深恶痛绝。云婳站立的位置,离他们不远。因为有之前离马袁过近,而被对方有所察觉,这一次,她没有过于靠近。神案前,所谓的“高人”正执剑呜呜渣渣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她也听不懂都在念什么,只是,时不时被对方突然乍出的一声高喝声惊一激灵。“啊——哈!”云婳额际猛一跳:!!!“呜哇¥&……哈!”云婳额际又一跳:!她耳朵不堪其扰,往旁边挪了几步,远离噪音。刚好抬头看见对面人群中里的槐花嫂子。很巧合的是,对方似是察觉到什么,刚好转头看过来。云婳眼睛微亮,因为对方看过来的方向,刚好就是她此刻正在站立的地方!槐花嫂子……能看见她吗?云婳来了兴致。她收起手机,往右侧又挪动了两三步,盯着对方。一道视线准确地落在她新换的位置。嗯?她又移动回原来的位置,不多时,槐花嫂子的头往回收了一点。这一下子,云婳确定了。高家村民口中那位具有预言能力的槐花嫂子,是真的能发现她的存在。但对方是像马袁那样感觉到的,还是真的能“看见”她,云婳还不确定。她看了看前面,好像有点明白对方特意把人带走的用意,她在槐花嫂子周围看了看,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村民打扮的人。面孔陌生,她好像这两日没在村中见过。有所察觉的槐花嫂子并没有看很久,很快就转过去头去,神情平静地站在那里,不像一个被强行“押”到这边的人。谢景行和王翀等人来的很快,没多大功夫,王翀的冷笑声就在旁边响起。他带兵大步流走到前面,冷冷地视线扫过那摆满三牲供品的神案祭台,又扫过对方纷纷拔刀警觉的一众。“哪里来的狂徒,敢在我京卫府这里放肆!”一声呵斥!双方同时拔刀怒视对方。“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声传来。王翀皱眉,只见一人推开护卫从人群中走出,来到王翀面前。“我李崧年还以为今生无福再见指挥使大人呢,不想今日如此有缘,小人在此给大人见礼了。”,!嘴上话说的轻佻,那见礼的手势也不见得多敬重,虚虚拢手推在胸前就算客气了。云婳亲眼看见对方这副挑衅的样子把王翀气个够呛。但王翀不愧是执掌一方的人,生气是显而易见的,但王翀能把情绪定得住。这一点,令谢景行都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云婳见谢景行也过来了,便打开语音跟他简单聊了一下先前从高家村民那里听来的消息。谢景行听完,沉默了一会,云婳给他时间思考。正好,她听见王翀和李崧年之间的交锋。王翀打量李崧年带来的人,冷眼瞥向李崧年:“你带外族来我大梁行坛施法,是活够了吗?”李崧年肆无忌惮,冷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们都是方外之人,来这里不过是寻山访古,进山拜神而已,不知大人之言从何说起。难道说,大梁连礼敬神明之事也不允许了?”说完,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怪声怪气道。“哦,不意外,连京师赫赫盛名的谢家神明都不让供奉了,难怪。”这一句话,同时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王翀冷笑地轻呵一声。谢景行闻言抬眸看他,眉心蹙起。他们谢氏家神,此刻就在身边,李崧年言语确实如王翀路上所说,轻狂无度,恣意妄为。“谢家神明凭你也能随口议论?”谢景行语气中动了怒。此言刚落,神坛前,那位行法的高人忽然转身回头,目光牢牢锁住谢景行,同李崧年一样,挑衅的目光上下打量后,放声狂笑:“谢家神明乃无中生有,沽名钓誉而已,连大梁的皇帝都不信了,你还拿出来说道,滑天下之大稽!有本事把神明请出来让我等开眼啊!”【家神】云婳&谢景行同时看向这位口出狂言的异国高人。王翀见谢景行脸色变了,心道,此时必是我在“谢家神明”面前出场博好感的大好机会!定要为我方神明守护神威!于是,他沉脸重斥对方:“无知小人,本事不大口气不小!不过学得一些旁门左道,就敢大放厥词,诋毁神明!果然是蝼蚁不知天高海阔,无知无畏,可怜,可叹!”末了,王翀气死人不偿命的“啧”了两声,嘲讽拉满。果然,对面李崧年和那高人脸色都变了。【家神】云婳&谢景行同时转头看向王翀:……很意外的,谢景行头一次听见家神在他耳边调侃一个人。「云婳:王翀王大人有点浪啊~」谢景行一时没懂浪字在家神语意之中作何解?念及此情此景……他心想,应不是什么上等夸赞的好词吧?:()投喂流放罪臣后,她被迫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