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并不明亮的油灯走近自己逼退周身黑暗。
苏添幸心中雀跃,这时候她发现她居然一直盼着宋鹤来。
碰上这桩案子实属意外,原本想借机躲着宋鹤没想到碰上这么件杀人案,自己还莫名其妙成了杀人凶手。
她只是想逃个婚并不想升级为逃犯。
“吃饭,我给你带了菜和汤。”
宋鹤看着牢房皱眉,若是知道这里面是这样他都给她带壶酒了。
这里面像是进入秋天一般,冷意袭人。
“等会儿给你换个牢房。”
宋鹤瓮声瓮气明显不悦,“这间牢房太差了,哪里是姑娘住的地方。”
“还是别了。”
苏添幸喝了口汤拿起筷子夹菜道:“马县令也很为难,今天午后玉玉他们来的时候就要给我换牢房赵县令着急得差点儿给他们跪下了。殷、季两家都是庆阳大户,他一个小小县令得罪不起,我现在是他们想杀的人若是传出去换了舒服的地方关着,马县令难做。”
说着她吸吸鼻子明显还是觉得委屈的。
她再是江湖里泡大的大气姑娘也是苏家堡主捧在手心儿疼爱的女儿,长这么大除了婚事上还没受过这等委屈冤枉。这里的味道确实太难闻了,她刚进来那两天不吃不喝也不睡,如果不是自身风骨气节熬着要等个真相大白还个清白身,她早就越狱跑了。
“吃肉。”
宋鹤给她指着肉菜,“多吃点儿,能心情好点。”
这么一句话惹得苏添幸心头又酸又涩,她含糊应了声夹起一大筷子肉鼓着腮帮子吃。
“我没有杀人。”
她嘴里吃着东西声音含糊,“殷小姐与我有过争执不假,但没到杀人的地步。那天我是去买她要用的樱桃色染料给她做首饰盒子,不是要逃跑。”
“嗯,我知道。”
宋鹤蹲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中目光软得不像话。
“我也很懵啊,前脚在闺房跟她聊首饰盒子妆台样式颜色,后脚出门就说是杀人凶手。他们都说我是,我百口莫辩,若是一走了之海捕文书一下,我全家都知道我是杀人犯了……我不想让家里人丢脸。”
“我知道。”温柔男声里携着心疼。
“我让他们抓了来衙门,一来殷夫人就打我骂我,季家人也冲着过来……”
说着说着苏添幸眼眶一热,再长再卷翘的睫毛也挽不住泪珠,一滴滴的滚落碗里。
“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来了没几天殷小姐就处处挑刺……我很用心帮她做东西,按着她的要求做不对,照着她画的图做,做好了她又不喜欢了,又要重做,我熬了三个通夜……”
苏添幸一股脑说着自己这段日子受的委屈,越说越起劲半点儿没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像个受委屈的小姑娘。
突然后背受力一带,她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只手顺着她好些日子没洗已经涩手的长发,像哄小孩儿似的道:“委屈就哭一哭,哭完了等我把让你受委屈的人找出来打一顿给你出气。”
“噗嗤!”
环境令人不喜的牢房中出现女子笑声,苏添幸破涕为笑,手一推宋鹤胸口,“知道是谁了我自己就能打了,还要你帮忙?”
“是是是。”
宋鹤软言软语目光柔和顺着她的话道:“你一个人能打好几个,敢欺负你有得他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