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请的家庭医生,肯定比徐更那小子靠谱。《我与你的距离》合同的问题,早就解决好了,他很后悔当初举荐陈望舒来饰演连霏,那人渣根本就不配,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因为那场戏,给司遥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接新戏了。当务之急,是去找林思南谈谈,那些药是他送过来的,肯定知道内情。得向他多打听点细节,这样才能更方便地照顾云亓。
“好吧,我中午前会赶回来,你想吃什么,我买点菜回来给你做。”
“一边工作还要一边照顾我,会不会太辛苦了?没关系的,医生会给我配营养餐。”云亓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有打针,“对了,你把针管拿过来给我。”
“你要打针吗?”
司遥把整个医药箱提到了床上,看到云亓轻轻一掰,就把安瓿瓶给掰开了,动作十分娴熟。紧接着把衣袖撸起来,拿出针管,准确无误地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针头扎得很深,而他只是微微蹙起眉头。
“不疼吗?”
云亓拔出针头时,有血从那细小的针孔里冒了出来,司遥赶紧拿出医用棉去按,整个棉团都染成了红色。按了两三分钟后,血才止住。手臂上原先就有淤青,刚才打了针后,针孔处是淤血,周围是淤青。
“别按了,不是很疼。”
云亓不是护理专业的,敢给自己打针,是熟能生巧了吧。他嘴上说着不疼,实际上,疼得手臂都抬不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额头上还冒了一层薄汗。
“要是疼,可一定要告诉我。”
云亓移动手臂时,疼得倒抽了口凉气,而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怎么?你要替我疼吗?”
“嗯。”心疼也是疼。
“你老公是个猛男,不会疼。”
司遥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每天吃一大把药的猛男吗?”
“我猛不猛,你床上不是见识过了吗。”云亓又故技重施,每次说骚话时,司遥都会害羞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继而达到转移话题的目的,效果很显著。
“是,你最厉害了。”司遥帮他整理好被子,“现在猛男该睡觉了,不然头发就得掉光了。我先去看下剧本,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云亓是很困了,难得今天病魔手下留情,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现在不早了,你不要熬得太晚。”
“我知道,你睡吧。”
司遥用手掌将云亓的眼睛蒙住,等他的眼皮不再乱动时,才移开手掌。关掉了卧室的吊灯,只留了一盏光线不是很强的台灯,便走出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窗边的捕梦网发呆。
他一个人的时候,因为经常熬夜背台词,很多时候干脆睡在沙发上,客厅的空间比较大,让他比较有安全感,所以将捕梦网挂在了客厅的窗边。
现在,司遥起身把捕梦网取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将捕梦网挂在了卧室的窗边,希望云亓能够做个美梦,梦里没有病痛折磨。
不知是不是捕梦网起了作用,云亓睡着时,不再蹙着眉头。司遥蹲在床边,偷偷吻了他的额头后,一个人来到阳台,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静谧的夜晚,只听到一声打火机的脆响。
然而愁绪,并没有随着吐出来的烟雾一起消散,心情反而越来越沉闷。他趴在护栏上,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今晚没有星星,月亮也隐在云层里。
他这二十一年来,活得浑浑噩噩,每一天都是得过且过。云亓没有回来之前,他在娱乐圈名利双收,但生活依旧是无望的,他只看到今天,不会去想明天。直到云亓回来后,他将今后几十年的生活都幻想了一遍,三十岁应该做什么,五十岁应该做什么,甚至七老八十应该做什么。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未来了。
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司遥猛地回神,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发了一晚上的呆,旁边桌上的烟灰缸装满了烟头。看了眼手机,已经到了早上七点,估摸着林思南应该起床了,便给他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