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听说儿子元恕今日日中就能回到家中,早早地就在自己的春和院备好了一大桌他爱吃的菜肴。
果然,午时刚过不久,就见元恕进来了。
“母亲。”元恕见母亲迎出门来,深深行了个礼。
纪辰赶紧去扶,看了元恕好久,哽咽着说:“五六年没见,娘都快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了。”
纪辰侍女宝青见状,赶紧笑着打岔:“主母,您不是给少主备了一桌子他爱吃的吗?少主赶路辛苦,快让他进屋坐吧。”
元恕也赶紧安慰道:“母亲,是四年半,我在陇西道的时候,回过一次家,您不是忘了吧?”
纪辰听元恕这番话,听着像是安慰,实则更让人生气,便假意打了他一下,故作生气地说:“你还知道你都四年半没回过家了!”
“儿子知错,请母亲大人责罚。”元恕继续哄着母亲。
“一会儿罚你,一口菜不许吃,只给你吃白饭。”纪辰本想故意“吓唬”元恕,结果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元恕和宝青见纪辰总算是笑了,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三人才其乐融融地进了屋。
“吃这个,我亲手做的清蒸鲈鱼。”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还有这个,早晨刚采的荠菜,很是新鲜。”
纪辰一边给元恕夹菜,一边劝他多吃。元恕见母亲没吃几口,而自己碗里都快堆不下了,赶紧阻止:“够了够了,母亲,您刚不是还说,一口菜都不给我吃吗?”
纪辰白了他一眼,“义正辞严”地说:“什么不给你吃?我明明是让你多吃!你看你都瘦了。”
元恕见母亲说到这儿又忍不住鼻子一酸,便赶紧开玩笑说:“您只看见我瘦了,没见我长高了。”
纪辰又端详了一下元恕,才说:“高也高了,瘦也瘦了。”
等元恕吃得差不多了,纪辰才假装不经意间提起:“听说你带了个美妾回来?”
元恕一时分辨不出母亲的意思,便一边吃菜一边淡淡回道:“什么美妾,就是个侍女。”
纪辰又给元恕夹了一筷子菜,才继续问:“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母亲见她做什么?”元恕扒拉着碗里的菜,却没有夹起来吃。
“还不都是你父亲!这些年的信里,一直提要我替你操办婚事。”纪辰见元恕没有继续吃的意思,便示意宝青给他上盏茶解腻,才又笑着说:“我不得看看,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元恕这下大概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便滴水不漏地说:“儿子婚事,全凭母亲做主。”
纪辰见元恕什么都不肯透露,也不好再问,便打趣他:“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我才懒得管!”
“好……”元恕长长应了一声,“不敢劳烦母亲大人。”
吃完饭,元恕与母亲又聊了一会儿,见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便告辞回自己院子。
待元恕走远,侍女宝青才说:“少主看上去,也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宠妾无度呀?”
“他也没否认,不是吗?”纪辰望着元恕远去的背影,一语道破天机。
一连数日,元恕忙着述职之事,基本不在家中。纪辰便让侍女宝青,得空就去景明院,帮着少主整顿院落。
这日夜间,宝青见元恕已从朝中回到家,便回春和院,向主母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