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雨水顺着脸颊滴落锁骨,谢与淮冷冷启唇:“靠联姻站稳脚跟,算什么真本事。我的婚姻,只能我自己做主。把她的志愿改成汉城大学。老爷子不同意也得同意,除非他想被谢远搞死。”
他额角青筋暴起,眉眼深邃,泛着猩红,宛若随时都会失控的野兽。
杨奥不再劝了。
“少爷,志愿已经改了。”
电话挂断,谢与淮在阳台听了一夜的雨声。
天大亮,瘦弱的白影飘入眼。
他眼中布满红血丝,踉跄跟上。
少女很开心,举着一把伞,蹦蹦跳跳,宛若一瞬回到了初中时代。
光是看着背影,就知道她有多么快乐。
时而在无人的角落蹦进水洼,激起水花,弄脏裙角,时而跳跃着去踩路上的红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她。
被他霸凌的那五年,她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最美丽那支花。
看似柔弱,实则坚韧。
被他软控制的这些天,她又像是生出自己灵魂的木偶人。
看似臣服,实则抵抗。
独独现在的她,才看到了独属于少女的灵动与明媚。
或许,她天生就是这样的。
命运的捉弄,削去了她的稚气,夺走了她的笑容。
如果没有从前的种种过往,或许,绵绵在他面前也是这样天真活泼。
一路跟到南阳精神病院,他忍不住把人抓上了车。
宽敞的后排,少女缩在一角。
谢与淮盯着她,问:“绵绵,你志愿填的什么?”
苏绵绵警铃大作,淡定回答:“汉城大学。”
谢与淮点燃了刚买来的烟。
他深吸一口,竟有些不习惯。
刺鼻的气息弥漫在车内,少女不自觉皱眉。
他将烟摁灭,扔在了路边垃圾桶。
雨声绵绵,没有冬日时来的磅礴,却仍旧让人觉得剜心刺骨。
谢与淮靠在椅背上,去看后视镜里的她。
清丽的容颜粉黛未施,对着他的侧脸温温柔柔。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白生生的小手里攥着一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