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说的是对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所以始终对二人的关系怀有期待和希望。
他这样的人,的的确确不配得到任何的一切。
谢与淮从房间里翻找出小刀,又坐回阳台的藤木椅上。
远处的天边,月亮很亮。月光柔和又无暇,似是梦境里的那般干净如绸缎泼洒而下。
谢与淮仰望着月亮,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了自己身体上。
他像是不怕疼般,近乎自虐似的,割的无比用力。
鲜血落了一地,从阳台滑落滴在花园里。暗红色的鲜血,泼洒在干枯的花枝上。花枝颤颤,血珠又滴落在了泥壤里。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时,阳光依旧明媚又耀眼。
五千两百平的别墅里,无数人围在了血人的身边。
“快把谢先生送进医院!快去叫救护车!”
“止血纱布绷带呢?”
“这么大面积的出血纱布和绷带有什么用?”
“谢总,老爷子那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说要撤掉您掌门人的身份,找一个谢氏旁支的人顶替您的位置。您之前投资的那些研究该如何处理?”
“谢与淮,你是不是疯了?我辛辛苦苦找到你,把你培养成掌门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就算再不喜欢你妈妈,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血人倚靠在床上,无比虚弱地看向门的方向。
他被众人包裹着,恍惚中,看到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抹身影似是被吓到般,踉跄后退,又消失不见。
他微启唇,摇头拒绝:“不去医院,不用管我,不要告诉她,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谢远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儿子,饶是曾经再大的隔阂现在也全然没有了。
“与淮,你听爸爸的话,去治疗还是能活下来的。我已经没有小晟了,不能再没有你。之前的事情,都是爸爸的错。”
“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血人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谁也不敢去触碰他,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一直到了夜晚,谢远才离开。
离开前,他眼里淌着泪:“都是报应,全都是报应。”
到了这个地步,谢与淮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日子,也只不过是一个手就能数过来的。
与其这样痛苦又煎熬,还不如直接去了。
在深冬来临之前,谢与淮去世了。
他去世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谢家藏得严,外界的人只知道SK集团的掌门人换了一个旁支的年轻人。
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在逝世后,连一个葬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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