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给我的时候笑得灿烂,一头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
「对。」我回以礼貌性的微笑,「谢谢。」
「不客气。」
她摆摆手转了过去。
预备铃打响的时候,贺险才匆匆回来,脸上湿漉漉的,还有水珠划过未干的痕迹。
「洗脸了?」
「这天太热了。」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本子扇风,忽然看到了文具盒旁的巧克力,「你的?」
「江斐给你的。」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撂给我。
「你吃?」
「她给你的。」
「知道啊,我这不是又给你了吗?」
我接过来:「你不喜欢还是怎么着?」
「你话真多。」他一边翻书一边转笔,「让你吃就吃,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救命,到底是谁话多?
明明我说一句他怼十句。
我瞪他一眼,没再理他。
当时,我只顾研究巧克力外包装上的英文,没有注意江斐。
但凡我稍抬一下头,就能看到背对着我的她肩膀略微颤抖。
那是A市近三十年来最热的夏末初秋。
最高气温近乎灾难性地直逼三伏天的亚热带气候。
窗外吱呀的虫鸣仍嚣张地占据整个午休。
江校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地扩土圈地、建教学楼。
那一年在我的记忆里,连开端都在征兆着不寻常。
高三开学一个月,作业量与作息时间已经迅速调整到我们的极限状态。
外壳旧得发黄的空调在第二个星期的一阵刺耳轰鸣声中彻底报废。
同学哀声一片,叫苦连连。
我在一锅乱的教室里有条不紊地做题。
贺险亦事不关己地继续着他非同寻常的作息。
新空调在第三个星期正式安装启用,也是那一天,班主任宣布了建立学习互助小组的消息。
「我分析了一下我们班同学的成绩表现,发现大多数同学存在偏科现象,比如贺险同学,数学和理综虽然霸榜,语文和英语在班里却快排在倒数,所以总排名才始终进不了年级前十。」
他说着,目光瞥到了我们这边,看到了江斐,于是又说:
「还有刚转进来的江斐同学,语文和英语学的还不错,数学成绩太差劲,其他同学虽然没这么严重,但多少也存在这样的问题。
「所以,经各科老师商议,决定成立学习互助小组,同学们之间互相帮助,取长补短,提高综合实力。」
我下意识看了贺险一眼。
他淡定地低头做着那本厚度约等于一半牛津字典的竞赛题库。
「下面我宣布一下分组,第一组:孙欣然,江斐……」
我猛地抬头。
「以及,贺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