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几乎就被架空成一个看起来美好实际上一碰就碎的花瓶,全然没了声息,在最后连续送走自己的母亲、哥哥,最后等到的是父亲的一具尸体。
梁知舟微微眯起眼,回头看了一眼门匾上偌大的“乐平侯府”四个字,低头时额发凌乱了视线,应了一声,“是呀,不应该啊。”
所以这辈子总该有些不一样。
他轻笑了声。
——
梁家的人离开之后,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虞念清接过小满递过来的帕子,将脸上擦干净,瞬间一颗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花摇身一变,又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这种转变更是将老夫人气得够呛,这几乎就是一种挑衅,在明晃晃地说“刚刚那些都是我装的”。
“你刚刚都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要看着所有人都不好过,你心里面才会高兴。”老夫人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般,“我们虞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在帮虞家吗?你们说说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那一句不是你们在府里常说!”她是真的觉得讽刺,看了看老夫人,又将目光对准乐平侯,“难不成你们也知道这些话不对?”
算计都不敢明明白白算计,既想要舔着脸要好处,又要面子对外面展现自己的高风亮节,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的目光中含着几分嘲弄。
乐平侯直接一股怒火冲到头顶上,上去挥着巴掌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女。
虞念清不多不让,清凌凌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倔强,“若是你打了下去,我现在就顶着巴掌印去找镇国公。”
就这么一句话,乐平侯这么一巴掌就怎么都打不下去。
一旁没怎么出声的王氏隐隐意识到这个侄女有些不一样,没有挑火,反而是问了一句,“你说说看,你现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真的想看虞家垮掉吗?你忘了你的母亲和你的哥哥都还是虞家人,你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像是一下子站在了正义的最高点,整个人身上像是散发着光辉。
虞念清突然有些想笑,为自己的父母觉得不值。就是到了现在,他们对她的父母也全然没有一点感激,反而将他们当做一个威胁他们女儿的工具。
她死死闭上眼,努力克制住情绪,开口时话里面有了些颤音,“每年我舅舅便会从江南送来大量的布匹和茶叶,我娘亲都均分给每个人都送了。再加上府中油米和炭火都是从我娘的陪嫁铺子中拿的,却从未结过一次账,这些年累积下来不知凡几。”
老夫人面上不好看,打断她的话,“这些都是陈年旧账了,提这个干什么,难道你的伯娘婶娘从家里带了东西没有分给你们?”
王氏家如今落魄,情况还不如乐平侯府,三婶娘周氏和四婶娘袁氏原本就是出身不显,三个人回娘家时候带过来的东西也就是些吃食和逗人玩乐的小玩意儿,又怎么比较?
就算算上几个人的情谊,她不计较好了。
“大堂哥和二堂哥成亲的时候,大伯娘说府中银钱紧张,我母亲又私下拿了两万两。三婶娘当初说两个堂妹需要打扮,前前后后从这边拿走了不少首饰,怎么说也有个三四千两。更不用说祖母了,光是您一个人这么多年吃燕窝的钱,少说也有几万两。”
虞念清一桩桩指出,原本觉得没什么的花销,这时候算起来也格外让人心梗。
“而我和哥哥自小的花销,公中就没有出过一分,全部都是走了私账。你们先说说,乐平侯府给我什么?”
王氏目光躲闪,说不下去,她自己这些年用得习惯还真没考虑过占了钱氏多少银钱。
倒是老夫人阴阳怪气了一句,“你娘就是个商户女,能嫁到我们府上都是她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些东西不过是她用来讨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