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鞭炮声响起之后,她在一众古怪的沉默中被丫鬟扶了出来。
当看见穿着新郎吉服的梁景明之后,她的怪异上升到顶端。
梁知舟呢?不应该是她们成亲吗?
在这个格外荒诞的梦中,她的心里涌上一股不安,朝着四周不停望过去,最后视线在一个陌生的男子面前停住。
这个男子身量很高,但是穿着最普通的粗布麻衣,胡子拉碴,融入人群当中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但透过那双凤眼,她还是一下子认出了,这就是梁知舟。
她下意识走过去,想要和梁知舟说说话,可根本就是徒劳无力,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她的存在。
她有些丧气,才发现梁知舟的目光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那顶花轿。
花轿被抬起,周围的人都散去。
梁知舟混迹在人群当中,沉默地朝着前面走去。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梁知舟。
在她的印象中,梁知舟自信强大,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去追逐、去仰望。
但是梦里的梁知舟失去了所有的锐气与锋芒,沉默甚至卑微着。
从乐平侯府到镇国公府,一共是五里的距离。
他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迎亲进门之后,他在门前收礼的台子上递过去一个红封。
足足有十万两的银票。
负责登记的小厮吓了一跳,问:“这是哪家的礼?”
梁知舟沉默了很长时间,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地不像话。“是女方的,我是……她哥哥。”
小厮还想要问什么,他就已经转身离开。
虞念清想要追上去,才走了一步路,周围的景色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变成了破败的荒院。
身穿玄色劲装的梁知舟从外面走进来。
他刚刚应当经历过一场鏖战,手臂处简单包着一条白布,鲜血从中不断流下。他却恍若未觉得,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帕子,里面包裹着两根珍珠步摇。
步摇十分精美,和这荒凉的院子格格不入。
他用手指拨了拨步摇下的珍珠流苏,坚毅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朝着里面走去。
他叫了一声名字:“……”
——
“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