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公子所言装聋作哑是指何事?”
朦胧泪眼中多了一双云靴,宋鹤的声音清清浅浅罩与他头顶,“季小公子是否想起关于殷小姐的事了?”
“事已至此,多查无异。”
季博文心如死灰。
“季小公子所说的是殷小姐闺房的画像?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季博文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终究他缓缓摇头。
“没事。”
宋鹤看着轻功赶来的张旦道:“我们给季小公子拿来了。”
季博文眼睛良久移到画卷上,画中美人栩栩如生,可她本人却已经化为焦炭,如此对比季博文忍不住潸然泪下。
“是小女没福气,当初我便不同意博文迎娶含儿尸体,如今……便罢了吧。”殷老爷拍拍季博文瘦弱肩头,“博文,回家去吧。”
“伯父!”
季博文猛然转头,双目发红,“请您为含儿做衣冠,明日我便来迎娶含儿回家。”
“这么急?”
围观的张旦忍不住问。
没人回答他摸摸鼻子转身去看白砚山收骨头。
季家和殷家又开始就迎娶衣冠的事商量,此事在外人和殷家人眼中是深情但在季家人眼中便是荒唐。可都退步让他娶尸体了,衣冠又算得了什么?
明日娶衣冠便这么定下了。
“诸位,事已毕,还请回。”
殷老爷面容疲倦,宋鹤却问他,“夫人可与老爷说什么了?”
“她……”
殷老爷面色有些难看,“什么也没说,只说她愧对含儿,便是挖了她的心肝能让含儿好好活着她也愿意。此事,便罢了。”
宋鹤若有所思拱手道了谢。
出了殷家一行人回到客栈,白玉玉去检查骨头可惜她没经验也没个师父,面对几段骨头实在查不出什么,觉得自己帮不上心上人的白玉玉甚是挫败,趴在桌子上生闷气,正准备去牢房看苏添幸的时候宋鹤来寻她了。
“明日有空吗?”
白玉玉立马紧张起来,心里像是装着七八只乱跳的兔子。
“案……案子还没查清……”
案子都没查清,添幸还没放出来,约她不合适吧?
“就是查案。”
宋鹤从袖子拿出一张纸道:“等会儿张旦忙完了会过来跟你说怎么回事,你照着他说的做就行了。”
“查案啊。”
白玉玉展开纸却是殷小姐的画像。
不是约她,白玉玉耷拉着头,原本雀跃的眉头也滑了下来。
“多谢了。”宋鹤道:“回去请你吃饭。”
眼角眉梢又涌上喜悦,白玉玉几乎跳起来。
少女的失意欢喜总是这么明显。
另一边同一时刻苏义从墙里出来一张挂画正好糊了他脸,他一巴掌掀开审视这间屋子。
一间并没有什么装饰普通客房,在殷家这等豪门大宅里显得极为寒酸,临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罗汉床,旁边书案笔架上挂着不少画笔,他喝了口酒过去翻找作画颜料也不少。
画像出处有了。
“臭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眯着眼睛笑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