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眠看过去,“什么?”
“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大好。”虽说喻凛往日也总是神色寡淡,没有什么表情,可今日就能明显感知,他的心绪不大好,周身都阴沉沉的。
随从侍卫们小心伺候着,小丫鬟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进出里外收拾打点的时候,小心翼翼到蹑手蹑脚,头都埋得低低的,就怕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挨了处罚。
“可有知道缘由?”
雯歌摇头,“不知,或许是因为官中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不曾解决罢?”
左右看了一眼,雯歌伺候方幼眠穿靴的时候低声与她讲,“昨日走得隐蔽,没有人瞧见姑娘离开回来,大人又在后面归家,想来不会察觉的。”
“姑娘且安心,您眼下最主要的便是保养好身子,早些与大人亲近,怀了身孕才是紧要的。”
雯歌又来了,方幼眠皮笑肉不笑,不理会她,起身去穿衣。
雯歌跟在后面,“奴婢说的话,姑娘可不要觉得不中听,这到底是最紧要的事。”
她压低声音,“昨日便也罢了,日后可不能再背地里出门与人吃酒,还说那些话,真要是被人听见,传到府上,不知要闹出什么风波呢。”
什么风波,左不过就是和离,昨日她说的和离并非是戏言。
眼下为了安抚雯歌,方幼眠到底是应了她一句话,“是我酒后失言,日后不会了。”
“姑娘往日里谨慎,昨日怎么忘了。”雯歌接着道。
能为什么,自然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密友,又出了门去,高兴的。
方幼眠不再搭话,雯歌还在她身边絮絮叨叨。
听得方幼眠都有些烦了,一直到宁妈妈过来,雯歌才停下她的叮咛不休。
用过了早膳,又看了一会账目,方幼眠打磨着她做的布偶人,嘴边轻哼着她谱出来的新曲,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没等她探出头去看,有小丫鬟进来禀告,说是千岭带着太医过来了,给方幼眠看身体。
她手一顿,险些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昨日夜里,喻凛说,要递帖子去宫里给她找太医来看旧疾,她几乎把这事抛诸脑后。
雯歌也是惊诧,可又不免担忧,毕竟方幼眠的病是装出来的,想问问方幼眠怎么办?就怕露馅,只见她神色如常,雯歌还没有说什么,她便已经清楚了,摇头暗示无妨。
宁妈妈很快便笑着将太医迎了进来,隔着屏风给方幼眠把了脉。
不愧是宫内的太医,把脉过后,没有问方幼眠,便说出了不少她旧症发作的情状,基本符合了,确认了病症之后,最后又给开了一个方子,叫底下人去抓来煎吃,叮嘱了一些事项,由着千岭给送了出去。
离开之时,千岭道这两日刑部有事,喻凛要留在刑部跟审,不能回来用膳了。
方幼眠心里巴不得如此,面上婉约淡笑,让千岭帮忙转达谢意,多谢喻凛请太医来给她看病,而后又叫小丫鬟给收拾物件,以备喻凛在官署当中欠缺什么。
谁知,千岭道,“少夫人不必麻烦。”
“大人只是不回来用膳,夜里还是要归家的,因而不必备办细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