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突然凝实了。
它从百里姝手上飞出去,像自己会拐弯一般攀上陡崖峭壁,在瘴气森森的悬崖黑雾中拽下来一具人影。
‘嗖’地一下,红线速度疾如闪电,将那具人影拖拽到了两人面前。
百里姝定睛一看,是闻人卓玺!
这孙子什么时候跟来的?都听到了多少……
一瞬间,百里姝的杀意升到了极点。
闻人卓玺从高处跌落,摔得匍倒在地,脚踝被红线束住一时挣脱不开,抬头看着百里姝和她身旁的陌生男人,目光恨恨落到他俩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咬牙切齿道:“百里姝,你避人耳目悄悄来此和旁人私会,自己行迹不端竟还敢指责我?”
听他这么说,百里姝便知道他应当是没听到多少。
不过既然被他发现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饶他。
危屠天将她眸中杀意收进眼底,下一瞬,他甩动红线如同挥舞长鞭,直接将闻人卓玺这个大活人给摁进了对面的棺材里。
棺材板啪嗒一盖,只剩闻人卓玺的叫骂声和剑柄哐哐砸棺樽的声音。
百里姝:“……”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出手。
危屠天松开她的手,走到棺材前,抬脚踩在棺樽上,长腿看着轻飘飘没什么力,但那棺樽却开始朝着地下那条巨大的裂缝摇摇欲落坠去。
“慢着!”百里姝回过神来,赶紧喝住他,“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的大仇还没报呢,怎么能让闻人卓玺这么轻易死掉。
危屠天微微一笑:“夫人莫不会以为,困住我的是这樽棺材吧?”
这家伙看着笑盈盈,羸弱苍白美男子一个,下起手来比谁都要狠,半点不拖泥带水,抬脚一踩,棺樽便飞沙走石地重新滚进那个深渊巨坑中。
“放心。”他回过头来对她道,“算是给他点惩罚,金麟血脉倒还不至于这么就死了。等夫人什么时候决定杀他了,再自己动手。”
百里姝稍一转念,便也明白了。
封印危屠天的是她揭掉那符幡,跟这棺樽关系不大,既然符幡封印已经失效了,闻人卓玺这个元婴中期被困在里面自然能爬出来。
“不过,夫人好像很关心他死活啊?”危屠天看着她,难过地表示:“你这样,为夫可会吃醋的。”
百里姝:“……”
她冷冷道:“你既知晓我逆转时空是为报仇,就该知道,在我将所有仇恨全部奉还回去之前,让他这么轻易死了,跟送他上天堂有什么区别?我要他下地狱。”
“还有,你不要张口闭口叫我夫人。”她再次提醒,“你助我重生,我救你一命。现在我们已经两清了!”
“谁说的。”
危屠天抬起手,他左手无名指上郝然有条一模一样的红线,他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夫人还尚未替我解开血契,何来两清?”
百里姝面无表情:“我将你从那棺材里救出来,已经还你人情了。你既是魔尊,听起来应该是很厉害的任务,那劳什子血契自己解吧。”
危屠天见她俨然一副赖定账的意思,点点头,遗憾道:“夫人要是真不愿意,那便只好委屈你同我一块儿同葬深渊,做对地下鸳鸯了。”
百里姝:“?”
见她狐疑,他漾起栗珀笑眸,好心解释:“一旦系上这血契结,夫人与我的命便绑在一块了。”
“你!”百里姝眼前一黑,指着他怒道,“你这个卑鄙无耻小人。”
他笑着握住她手指,笑得欣愉:“生同衾,死同穴,多么浪漫的约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