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莫名有些眼熟,但庄常星想不起在哪见过,瞥了眼紧闭的卫生间门,他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宁矜恩没再多看二人,越过他们走到邵青燕床边:“青燕,我们谈谈。”
“有什么事儿不能等人吃完饭再说,这羊尾骨汤凉了就油腥了。”心直口快的方姨打量着宁矜恩。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和听群里那几个年轻人的八卦,自家老板明显是对邵先生有意思。
天天24小时守在对方身边不说,恨不得上厕所都把人揣兜里一起去。
虽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但听到这声“青燕”方姨心里就不怎么喜欢:“邵先生你快趁热喝汤。”
“嗯。”邵青燕先是低头将剩下的汤喝尽,才开口问宁矜恩:“你想谈什么?”
见邵青燕并没把屋内的俩人支走,宁矜恩声音染上委屈:“青燕,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吗?”
邵青燕恼自己这个时候看不见,如果能看见,他一定仔仔细细看一看宁矜恩说出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神情。
“我很在乎。”邵青燕。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宁矜恩。
吃瓜的方姨和庄常星对视了一眼。
邵青燕嘴唇紧抿,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责怪质问的话说不出口,也不打算再纠结下去。
邵青燕:“那个视频,你承认了。”
“可我说了我是为了你、为了荣祥斋啊…”宁矜恩。
嗡嗡嗡,手机不停振动,半张着嘴的方姨视线好不容易从俩人脸上挪开,低头看着一条接一条的消息。
邵青燕:“小恩,知道你和冯忻在一起时,我以为只是我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但听了你那天的话,我却觉得你似乎是在怪我,怪我和荣祥斋。”
宁矜恩面色猛地一变,紧接着又恢复正常:“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误会。”
“所以我当时问你,他有强迫你吗?”邵青燕:“如果你回答有,我会倾尽我的一切守护你。可…”
想到冯忻那声自然而然呼唤出来的“老婆”,邵青燕叹息一声朝宁矜恩声音的方向直视过去:“小恩,他有强迫你吗?”
睁着的眼睛似乎跟常人无异,宁矜恩一时有些慌乱,可转瞬想到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他:“我是被他强迫…”
“咪讲大话啦。”方姨握着手机打断了他的话:“法治社会,又冇黑舍会。”
她再次上下打量宁矜恩:“全胳膊全腿的,还喷着香水儿,搁这整啥强制爱呢。”
南北方口音混杂,但意思谁都能懂。
庄常星配合地“哈”了一声,观察了一会儿总算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叫‘小恩’的人眼熟。
他和床上靠坐的人有几分相像,不是相貌而是周身气质。
只不过邵先生的温润不带一丝娇弱,而这个‘小恩’乱转的眼睛看起来也没那么清正。
“你们…”宁矜恩脸上堆起无辜又悲伤的神情,看向两个莫名针对自己的人:“又懂什么。”
“我唔识?”方姨:“我给邵先生送饭送了这么多天,才
肌肤相触,将冬日传递了过来。
这凉意让邵青燕有一瞬的恍惚,眼里的淡黄光晕忽地散去变成一团团模糊的黑影。
卫生间紧闭的门似乎晃动了一下,但宁矜恩注意力都放在邵青燕的脸上。
就是这样一张淡泊温润的脸,让那人着了魔,也让自己陷入无数次迷茫。
宁矜恩眼底的情绪错杂:“青燕,你还爱我吗?”
被子里隔着毛巾的热水袋源源不断慰藉着邵青燕的神经,他闭上眼捏了捏眉心:“我听刘雪说这几日你没有回荣祥斋。等你有空回去办一下离职手续。之前答应给你的…我会让她转给你。”
宁矜恩脸色变得难看:“邵青燕,你有爱过我吗?”
邵青燕脑海里先是闪过那个浑身沾着牛粪的男孩儿、紧接着是眨着眼睛叫自己学长的少年,最后画面定格在宁矜恩跟自己表白的那天。
对着记忆里的爱人,邵青燕:“小恩,这些年你不仅仅是我爱过的人,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以后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我希望你能幸福’这句话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