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知道了。
“你可知那鬼面郎君是何许人,他说的话,你敢轻信?”
“我也不是信他,但我亲眼所见,公孙虞……就是那位公孙家的小姐,她并没有死,此次‘梦仙’也许真的另有幕后凶徒……”
司照不置可否道:“此案是左殊同督办,你若有任何怀疑,可以告诉他。”
“我不告诉左少卿的缘由,殿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不知。”
“……”
眼看着小船快要驶出鬼市,柳扶微忍不住拽他袖子,像抓着救命稻草:“我的事姑且不论,但既然还有那么多人被困在书里,若我真的有救人的机会,怎么能够视若无睹……”
纤长雪白的手指搭在他袖袍绣纹上,她冷得微微发抖:“殿下,你就再帮我这一次……”
不等她说完,他一甩袖:“你中一次‘梦仙’都险些折在里头,眼下自顾不暇还想去救人,你以为自己还有几条命够用?”
他抽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手掌火辣辣的疼。
司照看她一脸失措,本能地扭过头去,道:“此案是左少卿督办,他既已查到此处,你的事,也应早些告知,否则只会更难以收场。”
一听要向左殊同坦白,她慌了:“我不要,左钰这个人最喜欢讲那套铁面无私。到时,他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听她直唤他的姓名,不知为何,司照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上的意味。他硬邦邦道:“秉公执法本是他职责所在。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就可以视若无睹,纵容无度?”
“……我没有这么说。可殿下之前分明还愿意帮我,为何这次……”
“之前,若非是我着了柳小姐的道,也不至由得你一错再错。”
司照所指,自是情丝绕。
他一而再再而三纵容她,只会让她越来越肆无忌惮、越陷越深,一旦脉望之主的真相被揭开,那才真是万劫不复。
相较之下,一个傀儡的代教主,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要在此以前,他将她送上神庙,告知皇祖父她救过自己的性命,为她获得格外的恩典,自可免于罪责。
虽然,罪业道的日子清苦,她也许吃不了这个苦。
也好过让她被卷进袖罗教这个漩涡里,惹来无穷后患。
柳扶微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殿下此话不会是……你再也不想管我的事了吧?”
“我会亲自送你上神庙,保你性命无虞,你若有其他需求,也可酌情相商。”他知她胆大妄为,普通的话多半震慑不住,索性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但指环我不会给你,还有,若然让我见到你再与妖邪为伍,我只会比左少卿更加铁面无私。”
柳扶微眸里的期待慢慢黯淡下去。
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说了实话,若是之前的太孙殿下,纵然生气也不会如此冷淡,连多倾听几句的机会也不给。
夜风裹挟着寒意,灯光照在缕缕鳞波上,化不开寂夜浓稠。
“殿下心意已决,我一个小小女子,除了听从又能如何。但,我还有一句话,是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殿下的……”
她伸出手,正要搭上司照的肩,忽然间,一条黑色物什自水底下猛然蹿出,用力绕上了她的手腕——
不等她呼救,但觉身子一轻,双脚一滑,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往下用力带!
司照已是第一时间回身,然而握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