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盛装的明鹪,在女眷席上,惊艳全场。
刚及笄的小女娃,给高官当妾的不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说绝无仅有,小明鹪在满座官夫人中,青葱鲜嫩,过于突兀,同席的妇人大半可以做她姥姥,小半可以给她当娘。
尽管众人好奇审视艳羡的目光,全都落在她一人身上,但明鹪自小就习惯这些,并无半分怯场,不卑不亢,谈笑自若。
正如夏裴夙所说,坏鹪家里男人有权势,她背景硬,不必仰人鼻息,反倒是众位夫人,言语间对她各种恭维吹捧,尤其是那位少詹事家的孙夫人,自落座伊始,就把她的美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又说夏裴夙圣眷正隆前途无量,他们夫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很无趣。
明鹪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废话交际,面上夸来夸去,底下攀比较劲,婶婶婆婆们的席一点也不好玩。
酒足饭饱,夏某人那边觥筹交错还不知要喝多久,她百无聊赖,望着满室身份尊贵的诰命夫人们,突发奇想,大胆在席上出了个离谱,但又相当诱人的主意……
国丧憋得久了,这第一顿酒局,高官贵胄们难免稍稍放纵,喝起来没完没了,直到有几个老头酒量不支,头重脚轻,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了,陈阁老才终于谢过众宾客,忍痛散席。
小明鹪回马车时,冻云和冰雾跟在后边,吭哧吭哧扛来一小箱碎银。
夏裴夙瞬间生出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哪来的?!”
“啊,这是……”
“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
明鹪被浑身酒气的大魔王揪住领子提起,粗暴塞进马车,他自己也迅速钻进来,一边催促车夫快走,像做了贼一样,落荒而逃。
两人在车里无声对视,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小明鹪尬笑的脸上,心虚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啊眨,像两颗忽闪忽闪的星星。
逃避是没有用的,银子就在车上,夏裴夙抱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侥幸,肃然沉声问她:“你是不是……是不是……”
“我赢了三百八十多两!刚才那箱有一百多两碎银,剩下的她们写了欠条,下次还我,哈哈哈哈……”
混蛋得意大笑,夏裴夙被气得头晕,带她去赴宴,她居然在别人家聚赌,还赢了那些夫人太太们那么多钱,还笑!还得意!
“我想打死你。”
“……”
明鹪收起笑容,小嘴一噘,侧过身去背对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