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啦,这种烧钱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读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被叫一声大画家的咯。真喜欢的话么,在家自己当爱好画一下好咯,这么大费周章干什么啦。小柳这一读,又要麻烦老梁好几年了。”
“不如学点跟起瑞有关的东西,毕业了直接进起瑞给老梁打打白工,就当回报这十几年来住人家家里白吃白喝了。”
这座城市的阿姨说话句句不离各式各样的语气词。柳絮宁听着长大,却还是不习惯。
梁安成皱眉,语气加重:“瞎讲些什么。”
那叔叔使劲使眼色,悄悄拍了下女人。
饭桌上都是人精,气氛才不会因此变得沉重。
“你阿姨就是这样,一张口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是的是的,都是开玩笑的,小柳不介意吧,阿姨敬你一个。”那女人笑着。
梁安成经常夸她是一个聪颖善良、懂事听话,又擅长审时度势的乖巧女孩。可惜了,她已经过了为此利他赞赏而倍感愉悦的年纪。
乖女孩接收到梁安成眼里的深长意味,自然地笑着,举起杯子,低手与女人碰杯。坐下的那一刻,她看见自己白皙的大腿上一道深而红的指甲印,不知道是何时抓的。
艺术是一场需要深造的旅行,没有得到过踏上征途的机会,真让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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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宁你腿还没好,走这么快干嘛!”胡盼盼在后面高声喊她,又被工作人员提醒轻语。
柳絮宁没回头,全当没听见。她继续沿着指示牌往里走,三号厅的l4是展会的最后一个部分,名为“发展中的花样年华”,往下是一群青年画家的名字,柳絮宁大多陌生,除了笨蛋
谷嘉裕是三天前回的国,梁恪言这几天忙于应酬,直到昨夜才有空和他见面。两人找了个清吧喝酒,期间,他接到来自青城艺术中心馆长的电话。
这一来,真是给他莫大的惊喜。
两人对立而站,静水流深。
短暂的寂静在空中发酵,柳絮宁那张漂亮脸蛋上终于露出少见又真实的无措,落在梁恪言眼里,和撞鬼没什么两样。
她艰难地憋出几个字:“我不是故意的。”
梁恪言说:“你只是以为不会在这里撞见我。”
柳絮宁点头:“对……”说完又反应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对不对。”
梁恪言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就跳过这个话题:“要回家了吗?”
“……哦。”
“送你回去。”他抬膝往展厅外走,没一个多余的眼神分给柳絮宁。
谷嘉裕跟上,经过她时一拍她肩膀:“走啊。”满脸都是看好戏的样子。真是跟梁锐言如出一辙。
柳絮宁僵在原地,又回头看胡盼盼和许婷,两人一脸“理解”的表情。
昨夜喝了酒又通了宵,梁恪言的车停在当时的清吧外,一个电话让于天洲开了过来。此刻他就在楼下等着,见梁恪言和谷嘉裕从c4号口出来,他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