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洪哥交代,最早管辖这片区域的皮条客不是他,是他的一个大哥,叫于亮。
如果是问妓女的事情,找于亮就对了,他还说,于亮跟那个有着双胞胎儿子的女人谈过恋爱。
洪哥跟周瑾说了于亮的家庭住址。
洪哥被打得鼻青脸肿,加上酒醉,在巷子里躺了半宿,终于从酸痛中清醒过来。
他摸着自己脸上凝固的鼻血,慢慢才回想起来自己遭过什么样的打。
他捂着快要撕裂的嘴角,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于亮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快点跑。
出乎意料的是,于亮听说了这件事以后没有太惊慌,而是反问洪哥:“你确定他们要找的人是真真?”
“千真万确。”洪哥说,“亮哥,你原谅我吧,我真是喝糊涂了才告诉她的,我真是糊涂了!你干脆、你干脆给兄弟一刀算了,我是没脸见你了。”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揍得,那个女人又拿地下赌场的事威胁他说,如果不交代清楚就去派出所揭发他。
他只敢对于亮说这一切都赖酒醉。
于亮静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没事。说不定是真真的亲人。”
放下电话没多久,于亮听见自己家的门被“咚咚”敲了两下。
于亮愣了片刻,起身开门,面前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皮肤白皙,高大英俊,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唯独眼睛黑得有些过分,神色轻沉地注视着他。
女人的神态则更随意一些,朝他笑了笑,然后出示了一张警官证件。
“向你打听一个人。”周瑾说。
不是她的亲人。
于亮似乎有些失望,轻呼出一口气,回答:“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谁。”
周瑾意外地挑了下眉。
于亮说:“她叫戚真。”
……
周瑾和江寒声坐在竹制的沙发上,面前玻璃茶几上摆了两个一次性纸杯,冒出袅袅的白气。
于亮神色有点飘忽,点上一根烟,向他们娓娓道来:“我当年认识真真的时候,她一个人带着儿子来怀光讨生活,女人么,没本事,想养活自己和孩子,就只能卖身。”
“戚真长得很漂亮,她一来,我手底下的姑娘没生意做,所以我找过她几次麻烦,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跟她熟了以后,我渐渐知道了一些她以前的事。她带在身边的那孩子是她亲生的,本来是个双胞胎,哥哥死了,留下一个弟弟,大名不知道,小名叫什么安安,还是严严……?记不太清楚了,真真很忌讳有人问起她儿子,因为她害怕儿子被别人抢走。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下着雨,她跑来拍我家的门,哭着跟我说儿子被别人抢走了。我看她那么着急,打电话要报警,她一下夺过我的手机,死活不让。她说那些人在公安局里也有眼线。”
周瑾对这句话有些敏感,适时地打断他,“‘那些人’是什么人?”
于亮苦笑一声:“根本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想抢她的儿子。她说儿子被抢了,但事实上我在她家的柜子里找到了那孩子。我猜真真是因为失去过一个儿子,所以在看孩子这方面有点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