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凤第一次出远门,没等到海市就带着孩子下了车,下错了站,到了一个叫做西柳的地方,娘俩误打误撞在西柳呆了快一个月,才知道那里不是海市。
“妈,最惨的那个时候,就属在西柳了,大队上开的证明过期了,没有证明介绍信,我们不敢在旅店住,也不敢去买火车票,白天我就带着东东躲在桥洞子下,还不敢让人发现,就怕被打成盲流子,后来身上的钱用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就趁着晚上去胡同里跟人家要点吃的,那时候,东东跟我过了一段苦日子。”
说着,姚玉凤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林东。
林东眼神一翻,不耐烦的说道:
“妈,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还拿出来提,不够烦的。”
魏老太看着自己这大孙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欠揍。
“东东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不能忘本,尤其是那些苦日子,你妈这叫做忆苦思甜。”
林东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看着魏老太的眼睛说道:
“我不是说人要忘本,也不是抵制忆苦思甜,会拚千日笑尊前,他日相思空损寿,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再去为多年前的事情伤神,您觉得值得吗?”
魏老太一噎。
“啥意思?啥损寿?”
“行了,林东,你上课那一套别拿到我们跟前来说,你出去转转吧,我跟你奶单独有话说。”
“妈,您这就是典型的无理辩三分,有理不饶人!说不过我,就采取赶人战术。”
姚玉凤……
在姚玉凤爆发之前,林东识相地赶紧躲了出去。
“玉凤啊,这孩子挺气人啊!”
姚玉凤揉了揉脑袋。
“妈,这次我回来主要是看看您,其次就是这孩子的事情,跟我吃过的苦太多了,性子可能有点奇怪,直到十三岁的时候,我们娘俩才彻底稳定下来,这孩子十三岁才上一年级,比班上同龄的人大了五六岁,因此心里就较上了一股劲,小学时候,连跳三级,初中的时候跳了一级,硬生生地在高考的时候,追平了年纪,大学毕业以后,又考了京大的研究生,硕博连读5年,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
一口气说完了林东的求学史,姚玉凤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
一旁的魏老太,眼神有些古怪。
“玉凤啊,我咋感觉你这不是在和我诉苦,而是在炫耀!”
“噗,妈,您还是和以前一样逗。”
魏老太撇撇嘴。
“我觉得我现在更逗!”
“妈,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林东这孩子只上个高中,现在学识多了,那张嘴根本就说不过,张嘴就是气人,四十多了,恋爱没谈过一次,估计就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有智商,没一点情商,这也怪我,当初就为了赚钱,以为给他足够的钱,就能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自从他工作后,我这相亲没少安排,但是每次小姑娘不是被他气得破口大骂,就是直接摔杯子摔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