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桃歌感激涕零表达谢意,萝枭撩袍起身,缓缓走向帐外,“不用谢,草原和朝廷一衣带水,荣辱与共,敌军真要是杀过保宁都护府,谁都没有安生日子,我此举是为朝廷,更是为了草原。”
李桃歌冲对方背影竖起大拇指,大声赞叹道:“世子大义!”
周典迅速走过来,“我去点兵。”
李桃歌换了张肃容,叮嘱道:“切记,把队伍拉长,遇到贪狼军或骠月铁骑之后,先把消息传过来。”
周典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走了。”
目送周典离去,李桃歌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沏了杯茶,将茶水吹起褶皱,抬起眼皮,望向局促不安的两名马匪头子,淡淡说道:“听说,你们不想吃皇粮了,要带兄弟们去安南讨一条活路?”
楚老大和千里凤顿时一惊,汗毛都炸了起来,扑通跪倒在地,楚老大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李公子,是小人的主意,一时猪油蒙了心,望公子恕罪!”
李桃歌浅饮一口润完喉咙,说道:“楚老大,是不是觉得千里凤告的密?多虑了,你们二人同时进入营帐,他怎么有机会?不瞒你们,从离开青瓷镇,我就对你们小心提防,当了那么多年的马匪,谁会安心和杀人如麻的匪贼打交道。你们身边,有我布置的暗桩,一旦露出反意,或者当了逃兵,绝对活不过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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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凤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吭。
楚老大鼻涕眼泪流了大把,边哭边求饶,生怕公子将他枭首示众。
当逃兵,在军中是大忌,仅次于叛国,抓到后凌迟处死都不为过,这还不算完,严重的要牵连到族人,三族聚在一起,挨一顿鞭打训斥,将罪犯从族谱剔除。
李桃歌沉声道:“本来就该砍头的祸害,留你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没多久呢,又触犯军纪,千里凤,你是最有名的马匪,来评评理,楚老大这种逃兵,在江湖里该当何罪?”
千里凤颤声道:“回禀公子,当千刀万剐入了油锅。”
李桃歌笑道:“看来江湖中的规矩也不小,比朝廷更痛恨懦弱逃兵。”
千里凤卑微道:“公子,楚老大确实想逃,但是被小的给拉住了,顶多只是想逃,并未真逃,按照律法,不应当处以重刑。我立了功,他犯了错,能不能把我的功给他,留他一条命。”
李桃歌诧异道:“你们俩不是仇家吗?怎么会替他求饶,不惜顶撞我也要保楚老大?”
千里凤凄凉一笑道:“大家都是同乡,不是死对头,青瓷镇的乡亲没的都差不多了,再死可真就绝种了,不如让他去攻城,将功补过,好歹死之前留一个好名声,日后立碑都有的说道。”
李桃歌点头道:“好,念在你们乡亲情深,我不杀他,可毕竟犯了军纪,去领二十军棍吧。”
二人惊喜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李桃歌将茶一饮而尽,快步走向外面,本想骑马去征西大军营帐,呆了小半天,愣是没找到自己的马,转念一想,约莫是周典走的急,把自己的马顺手牵走了。
两次马被抢走,李桃歌不由得苦笑道:“周大哥,咱这情义,真不如人家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