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离国宾馆还有一段距离时,早有官员在此处等候,待人接物有礼有节。
楚淮之在内心暗叹,不愧是这几年隐隐崛起的北齐,南楚也该向人学习,回去要敲打下这些个官员了。
南楚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国家,国宾馆另一处布置早已插上漠辽的标志。
身着漠辽服饰的人,在外守着,此时未见客房里的人出入,楚淮之暗自打量。
了解基本情况后也随着安排进入自己的房间,并未打算主动拜访漠辽的使节。
明天两国使节都要去朝廷拜见北齐皇帝,到时必然要打交道,再加上自己是第一次以使节的身份参加三国朝会,谨慎些总归不会出错。
楚姝也选了个房间安置下来,舟车劳顿,实在让人难有精力再去闲逛,留下一句“膳食送进房间便好。”
就直接进入精致的客房,未曾出来,小公主游玩北齐皇城的计划都暂且搁置。
庄重严肃的金銮殿之上,江靖渊身着玄色夔龙纹朝服端坐于龙椅,一只手自然的放在扶手,指尖随心意时不时敲打两下。
一双凤目,幽深凌厉,有着上位者的威压。
虽然面容带笑,但不怒自威,有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松弛感,毕竟北齐这些年国力日渐强盛,作为这个国家的君主自然愈发有底气。
三国使节由九位迎宾赞礼的官员司仪施礼,延迎上殿。
殿前的汉白玉石桥,桥栏雕刻细腻,宛若玉带,又似游龙,横架于水上。
桥后才是气势恢宏的大殿,袅袅轻烟从摆放于汉白玉石阶两侧的香炉中升起,使节拾阶而上,神色肃穆。
“漠辽使节扎那参见北齐陛下,特献汗血宝马二匹,良马一百匹,貂皮百张,鹿皮百张,金冠宝器若干。
愿两国邦交永敦睦。”
着鸿雁纹样的左衽直领后开叉素色袍服,外披玄色大氅,头戴褐色毡帽身型魁梧高大的漠辽使节跪下行礼。
谦卑的言语,因着独特的彪悍性子也显得强势不少。
坐于高位的男人唇角微扬,笑道,“漠辽与北齐一直为友邦,”
话锋一转,仿若无意,“只是近日与贵国边塞摩擦可不小呐。”
面对相当于挑明的话和坐上锐利的目光,扎那朗声一笑,并不遮掩。
“陛下自是知道漠辽子民的性子,一天不在草原上跑两圈就浑身难受。
再说平静也有一段时间了……”
剩下的话无需挑明,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
野心自是在宁静中滋长出来的,况且是漠辽这个骨子里就带着野性与征服欲的民族。
不过好在漠辽从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大大方方告诉其他国家。
因此就看另外两国君主的性格,若是也有野心便互相试探攻打,若是想安稳治国,另两国便联合起来,群殴漠辽,就能平静一段时间。
总之,三国就这般相互制约,也算稳定和谐,但这次似乎来势汹汹。
答复完,扎那行礼退至一旁,南楚使节楚淮之上前。
“南楚使节楚淮之叩见陛下,特献七尺红珊瑚二十株,浮光锦五十匹,香云纱百匹,碧螺春茶千包,宝珠玉器若干。
愿北齐昌盛,两国世代和平。”
年轻男子由着青白镂雕束髻冠将头发全部束起,着鸦青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
腰间系着一枚白色祥纹玉佩,走动间衣袍隐隐有微光浮现,正是浮光锦的料子制成。
举止得体,神情庄重,不见半分往日的轻佻散漫。
献礼完成后,江靖渊象征性的宣告几句场面话,便开始真正的大国博弈。
各国你来我往,虽不见硝烟,却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此时奉天殿却是一番热闹景象,宫女侍从来来往往,为接下来的宴会做准备。
宴殿陈设富丽堂皇,共正殿、朵殿和两廊三个宴饮会所,皇帝专属御座位于正殿的中央,坐北朝南。
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蹄、鲜蛏萝卜丝羹、芙蓉蛋、白果鸭子攒盘、八珍糕等一系列御膳尽数摆于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