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看见塞德里克躺在他那张过分松软的床上沉沉地睡着,床头柜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点像是个娃娃屋,里面放着娃娃用的小床、小衣柜之类的玩意儿。
一个戴着赫奇帕奇围巾的黑色长发小熊被放在了塞德里克的枕头旁边。
它的大小似乎刚好可以放进塞德里克床头柜上做工复杂的娃娃屋里面——说不定从一开始那就跟它是一套的商品,是塞德里克自己对小熊进行了加工,打扮成了他自己和我的模样。
我询问般地看向了内森。
“咳,”内森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刻意清了清嗓子,“塞德一直在找你,我这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他平时都是把它放在床头柜上供着的。”
尽管刚刚才发现名为“塞德里克不为人知的小爱好”的新大陆,我还是探头去看了一眼塞德里克的睡脸,发现他的眉头又开始有紧皱起来的趋势了。
“别怕,”我握住了他搭在一旁的手,“我和你的朋友们都在这儿呢。”
也许他在睡梦中听见了我的声音,塞德里克的眉头缓慢地舒展开来,同时紧握了一下我的手。
不过因为这只是他在睡梦中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所以塞德里克手上的力气很快就松开了。
我看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而绵长,终于可以确定塞德里克的噩梦已经被我们这些梦境之外的人彻底驱散了。
巫师不经常做梦——事实上,在魔法界当中一直流传着梦境有预示作用这一说法。
虽然我五年级之后就没有选过特劳妮教授的课程了,但她有时也会说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话。
不知道是她有心还是无意,特劳妮教授曾经在四周无人时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声音嘶哑地说出了一句至今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层层重叠的梦境……需要拥有与之对抗的勇气才能真正前进……”
也许她其实是在说如果做了噩梦需要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噩梦并勇敢的驱散她。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特劳妮教授总是喜欢把很简单的话语说得非常高深莫测。
“你做的很好,塞德里克。”
我在塞德里克侧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也许在今晚的舞会上我可以和他聊聊有关这个噩梦的事。
一想到舞会,我就想起了那天在厨房里和闪闪的约定。
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拦下克劳奇先生并及时通知我。
这次由霍格沃茨主办的国际性巫师舞会是我唯一一个能够和克劳奇先生正面谈话也不会被人怀疑我在试图巴结三强争霸赛裁判的机会。
……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寝室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七点十五分。
我坐在床头柜前,对着一面小镜子调整自己的耳夹和头花。
赛妮亚在她床边的落地镜面前进行着最后的调整——她把平日里总是高高束起的头发散了下来,就跟那天晚上她从“约会”里回到宿舍一样。
距离她和乔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我在下午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赛妮亚。
有了这些天那一款洗发水的特别加持,赛妮亚火红色的长发始终柔顺地垂在脑后。
大概是因为舞会在礼堂里举办——赛妮亚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头发会被城堡外的寒风吹乱。
洛丽斯的鹅黄色一字肩晚礼服长裙效果在上身后有多惊艳,我已经提前领略了一次(洛丽斯试穿过一次)但在她今晚认真打扮过自己一番过后,我还是看直了眼睛。
“醒醒,我知道我今晚美炸了,”她拍了拍我的脸,“但你这头花怎么都戴歪了?”
我急忙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脑袋上那顶花确实因为转头的动作偏移了一些。
“我给你用咒语固定一下吧,”洛丽斯挥舞了一下魔杖,“好了,让我看看你身上还差点什么。”
她让我站起身,在她面前转一个圈。
我紧张地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转了小半圈。
“怎么样?”
我紧张地问。
“……你看起来像是今晚要去和塞德里克结婚。”
过了许久,洛丽斯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