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葳道:“听说明日二哥就要再去东海了,娘说让你一定要回家一趟。”顿了一顿,低声道,“爹不在府上。”
宋温如道:“好,那我晚些时候回去。”说罢,就准备加紧马肚前行。
不料,宋白葳驱马将他的路挡住,“二哥,娘说让你立刻回,你现在就同我回府吧。”
寻人的时间紧迫,宋温如还是耐着性子道:“放心,我晚上一定回去见娘,我现在有要事在身,现在回不得。”
“不行,”大约担心宋温如跑了,宋白葳干脆将马横在他的马前,“你还是现在就回府,娘交代的事……我得听她的。”
宋温如还从未见妹妹这样执拗过,他眉头一皱,猜度道:“是不是娘出什么事了?”若非母亲出事,一向乖巧的妹妹也不会这般。
“啊?没……”
“葳葳,你现在去帮我找个人,他叫‘宋明’,现在住在同柳巷最西户,让他打听城内及周边是否已有重阳教的人出没。我现在就回府一趟。”
……
申国府。
国公夫人赵氏对着嬷嬷道:“真是奇怪的世道,现在又兴了什么重阳教?男子就那等重要?”
嬷嬷道:“自古以来,大凡建功立业都是男子,上头那位把持朝中那么多年,皇位不也是她侄子在坐么?”
赵氏道:“可是,能将一个大好男儿拿捏的死死的,不就是一个女子?”她啜饮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询问,“办好了吗?”
“稳妥得很。”
赵氏长长出了一口气:“我儿他只是执念太深,圆了他这个念想,他便放下了。”她双手合十,对着虚空念叨着,“对不起啦,将军、将军夫人。”
八十一
入府之后,宋温如一刻都没犹豫,行色匆匆地往国公夫人的院子走,到了内院正厅却不见自己母亲的身影。
随意叫住一个妇仆询问,回道国公夫人在屋中歇着,他又疾步而去。
“娘!”还未到屋中,他着急地先唤了一声,而后推门而入。
屋内无人应声,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娘?”他又不确定地唤了一句,朝内室走去,方走两步,只听背后传来“咔哒”一声,屋门却是从外面锁住了。
他回首拧眉看了一眼,但内心焦急母亲是否安好,便没去理会这古怪的行为,继续向内室走去。
当看到有个人斜卧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时,额角不禁一跳,眉间皱得更紧了。
莫不是晕倒了?
他神色焦灼,迅疾地走到榻前,将那个人身子翻过来,正准备再叫一声“娘”时,他神情忽然定住,将喊未喊的那个字眼也吞了下去。
怎么是……逍潇?
天枢说,她不是被重阳教的人掳走了么?怎么就出现在这里,还是自己母亲的屋中?
似是感受到被人拨弄了一下,逍潇的眼睫轻颤,她半咬着唇,逸出一声娇软的喘息。
宋温如敛眉,立刻发觉不妥之处,再环顾四周,屋中烟气袅袅,还透着特有的香甜。
逍潇悠悠醒来,半阖着如水一般的眼眸,极力辨认着眼前人,她轻声道:“宋温如……是你吗……”
嗓音软得叫人心颤。
“是。”
宋温如回复,一并收起搭在她胳膊上的手。
不想,却被逍潇一把抓住,握在手中,“我……我欠你一句话……”
今日她刚去祭奠闻氏,想来是说他为闻氏收敛之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给我道谢。”
他的手在两只小手的包裹下动弹不得,她很热,出了很多汗,他看向窗户,现在应该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屋中的香气消散了,她也会好受些。
“我爱你……”
宋温如心尖再次一颤,反手就死死握上逍潇的手,他不自知地加重力道,甚至在她的手背上掐出几个印子,眼神由最初的平静变得晦暗不明。只听她又轻吟一声,他才知道自己太用力把她弄疼了,才知道自己刚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