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幅棺材,整整齐齐堆在“大厅”的一角。
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英仁妻子尖叫,“我想起来了,来过家里的亲戚不刚好有十六位?”
永兴退后一步,后背撞在石壁上,他的声音也有点发抖,说不清字句了。
韵诗虽然是女人,但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久经风雨,在胸前划着十字,“难道明义弟弟也??????”
没有人看到里面有什么,因为盖子上的钉子钉得很死,也没有人愿意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但大家已经在幻想着里面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幻想有时候比现实还要可怕得多。
慕千成狠狠吸了一口烟,烟头的光在密道中显得尤其明亮,“绝不可能,因为钉子已经很旧,在这里应该已经有一段时日。”
永兴道:“但也可能有人为了掩人耳目,把其他地方的旧钉子取出来,再钉上去。”
听到这句话,慕千成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他又吸了一口烟,“还是不对,因为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假设你们中有人知道,他一个人又是如何把水抽干,如何把遗体搬进来,还安放在棺木里,凶手又会否这样多此一举?而且张家的亲属是最近才回来的,若里面的是他们,那么凶手干这些事时,也是最近,不可能不被大家发现。”
陈君望早已远远躲开棺材,“所以只能判断是张老爷子以前弄的?”
慕千成点了点头。
永兴已缓过气,“但我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里面究竟有没有遗体,若有又是谁的?”
没有人说话,密道里唯一还在动的只有火光。
英仁妻子道:“爷爷会不会把宝藏与遗嘱,藏在其中一个棺木里?”
“若少奶奶有吩咐,我可领人立刻开棺,只不过??????”,王成礼没有把话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若有什么责任那就是少奶奶的。在当时,传统迷信的氛围就算在这种以工业发家的大族里也还是很浓厚,打开死人的棺木是会招来恶报。
永兴摆了摆手,慕千成此时才发现英仁的妻子其实挺听永兴的。
陈君望打了个哆嗦,“这里在地底下,但明显却感到通风很好,会不会还有别的出口,藏在不显眼的地方?”他说的话明显与现在无关,慕千成当然明白他是害怕想走了。
但偏偏大家虽然害怕,不过一被宝藏这两个字钩住,就像鱼儿脱不了钩。
慕千成了解大家的这种心理,他用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棺木,“里面有什么就难说,只不过我有九成以上把握,老爷的遗嘱与宝藏绝不在这里?
“为什么?”大家都看着他。
“大家想想,张家枝繁叶茂,人口众多,义津行的生意又日有变化,就算老爷很多年前可以把传说中的清室秘宝藏起来,但遗嘱必定是最近才立的。他既然让大家去找,自然不会给任何人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但以他当时的年纪与身体状况,还可能爬下这样的密道,把东西藏在此处?
“所以我认为遗嘱和秘宝必然在大宅里面,在老爷可以不被人察觉就接触到的地方。”
永兴竖起手指头笑道:“丽莎找慕先生前来,果然是一件大对事,不然我们都不知要绕多少圈子,但这条密道,又该如何解释。”他故意把解释两个字说得很重,还瞪大眼睛看着慕千成。
“先生过奖了,未有寸功,深感遗憾,这条密道说不定只是逃生时用的。”
永兴看来并不相信慕千成的话,其实慕千成自己又何尝会信?但听到慕千成这么说,永兴脸上绷紧的肉又都松弛了下来。
他是否早就知道些什么?
“这个棺木怎么没有钉上”,陈君望总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忽略了的东西。
他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有人把它打开,但没有人应他的话,大家的嘴里只不停地喊对。结果还是慕千成把它打开了。
棺里是空的,棺材也没有底,里面一片漆黑就像要通到地狱。慕千成让火把靠近,才发现里面也有一道爬梯,棺材居然只是掩饰。慕千成又是第一个爬下去的,这个爬梯比第一道的要短,他只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