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没说话,她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枣茶。暖暖的杯子暖暖的茶,此刻也填补不了身体里虚寒,更别提身边越来越冷得这座冰山。
“安赫阳喜欢看男人浑身滚烫着被欲望燃烧着跪在她的脚边,同样又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所以,她总是透着一股子邪性。曾经她也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是程诺死后,她是真的崩溃了……”
“她?她也配……”薛城北冷笑一声。放下杯子,转身上楼。结束了对话。
薛城北好像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放手,就像看见鱼上钩一样。同样,他能感觉到林琳注视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目光。他满意地微笑着。
那不是她的错。林琳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侥幸地希望一不小心能说出来,但直到薛城北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她仍旧没能做到。
哎……她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薛城北对安家的恨越重越久,自己反而越安全。
安赫阳躺在床上翻看一本两年前的杂志,新鲜的阳光洒进房间在她的脚背上来来回回,她歪着头看着阳光下惨照着的灰尘浮着,除了客厅里咔哒咔哒的钟声,所有的事物都静固了。
哐当哐当两声,安赫阳听见大门响动,她马上跳起来仔细观察着,果然让她看见她们家的小司机在进进出出。她开始兴奋起来。
有脚步声临近,安赫阳马上回到床上。
丽姨小心地推开房间看了她一眼,马上柔声笑道:“安安,今天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安赫阳放下杂志,目光无神,委屈地泛起泪花:“我想出去。”
丽姨叹了口气,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悄悄地侧身走进来把门轻轻关好,老色的木质镂空门蒙着一层厚重的黑色绒布发出吱扭一声。
“韩医生过一会儿还要跟你聊天。”丽姨擦掉安赫阳眼边的泪水,心疼地看着她,“我再想办法劝劝你妈妈,你不知道这次是蒋书记下的命令,外面有很多人守着,我想带你出去也没办法。”
“蒋悦营呢?”
“老二昨天晚上打过电话来,就问了问你的情况。安安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赫阳看着丽姨关切的目光,突然冷笑一声,躺下复又拿起杂志盖在脸上,法典一样的杂志里闷闷地传出了两个字:“出去。”
丽姨见她这样,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两天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安赫阳各式各样的疯狂举动。
“丽姨,又忍不住了?”
“呵呵……”丽姨刚出门就看见韩医生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倒像是早已久等的样子。她尴尬地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笑道:“让您见笑了韩医生。”
“嗨,这怎么话说的。丽姨我理解你的心情……”
丽姨有意地维护着安赫阳,她用手指示意韩医生小一点儿声音--她不想让屋子里那个在她眼里还是那个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嚷着要吃红烧肉的孩子听见任何关于她身上精神疾病的话题。她带韩医生走到院子里,安贞国的司机正在往院子里搬运着一箱子一箱子的日用品和新鲜蔬食。
“阳阳小的时候,安先生一喝多了就会打她骂她,有时候在气头上那话说的也是……让人不忍耳闻的。再大一点儿的时候,她爸爸那个人也不知道节制,外面什么样的女人都带回家里来……呵呵,按说这话我本来不该跟您说的。但是,我总觉得,您看,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心里有阴影是难免的……”
韩医生是个星目朱唇的大好青年,金框眼镜斯斯文文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张妈和丽姨见到这个年轻人第一面时便会心一笑心照不宣。他看着丽姨有些着急的样子,微微笑了,轻拍她的肩膀宽慰她:“我理解你的心情,丽姨,真的。你要相信安小姐现在住在这里治疗也好,休养也好对她来说都是有好处的。精神上的这种疾病肯定都是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情所引发的。向我们所熟知的,失恋啊,外遇啊,都是会造成精神分裂的原因……”
“什么!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