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双手去推她,一慌,一双手不偏不倚,恰恰推在她的胸口。但觉浑身一震,慌忙收回手,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流氓。”扭过身子,慌慌张张跑了。
刘虎尴尬不已,这一下无意中的碰触,就像拨动了他心底的一根琴弦,叮咚一声,顿时僵住了。
出了门,发现邓朝贵已经等在门外。他身边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看到刘虎出来,笑眯眯地凑上来说:“老弟,我送你回春溪镇去。”
刘虎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
邓朝贵装模作样掐着指头说:“我掐指一算,得知老弟今日要荣归故地呀。所以,一早就候在这里,就等着老弟你出门了。”
刘虎也不客气,跟着邓朝贵上车回春溪镇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中药铺被封了后,他和爷爷刘一手的声誉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甚至有人传言说,爷爷刘一手是个江湖老骗子,他刘虎是个江湖小骗子。
他要想正名,必须得让药铺重新开张营业。
邓朝贵一路上都在说,刘虎是春溪镇出来的大英雄,为家乡挣回了大面子。县委县政府正在研究,准备号召全县人民学习他。
刘虎越听越觉得背上冷汗直流。他当时去救杨琴和老将军时,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抱着得到任何回报的多余心思。他只是觉得,救人一命,是做人的本分。
邓朝贵回过头说:“刘虎老弟,县里准备在中药铺挂个牌,将中药铺列为县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刘虎吓了一跳,赶紧双手乱摇说:“别!我爷爷回来后会生气。你们要真想帮我,就让我开店坐铺。我只要能做一个老实的草药先生就满足了。”
邓朝贵就笑,快活地说:“现在你想拒绝都不可能了。”
路过山南县县城时,刘虎没让小车没停下来休息,而是强烈要求直接回春溪镇去。
邓朝贵满口答应,催着司机直奔春溪镇。
距家越近,刘虎的心跳得越厉害。似乎要从他胸腔里跳出来一样,紧张得他悄悄将一双拳头死死捏紧。
车外景象一晃而过,这些过去对刘虎来说,太稀松平常了。而此刻,却处处透露出无限的亲切感来。仿佛他离家几十年了一样。
终于看到了春溪镇,静静地卧在一片青山绿水之间。
白墙红瓦,绿树掩映。低矮的一片房屋之间,一条大路从镇子中间一穿而过。街两边开着各色各样的小杂货铺,街上行人寂寥,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恬静。
一面青色的布幡远远地挑出来,布上一个大大的“药”字遒劲有力。这面布幡显然不是过去中药铺的幡。这面幡太新了,就像一个刚嫁人的小媳妇一样,好奇地打量着春溪镇。
刘虎的心跳得愈发厉害,似乎就要从嘴里跳出来。
一个多月前,他被人追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从后山上落荒而逃。一个月后,他被县里干部邓朝贵陪着回来,他要让春溪镇的所有街坊都知道,他刘虎是被冤枉的!
快到门口了,小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刘虎不动声色往外看,这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好了。
春溪镇中药铺门口,此刻正围着一大堆男男女女看热闹。
刘虎心想,老子都还没到家,有什么热闹可看呢?
他不会知道,在中药铺里,有一个人正在怒气冲冲地等着他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