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沈水清皱了皱眉,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头好重,眼前的黑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沈水清在混沌之中乱撞一直没有个头绪。
“漾漾,醒醒!”
黑暗之中的远方,有点点火星闪烁。
沈水清冲那火光的尽头快步跑去,接着身体猛地失重,她睁开了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偏过了头。
一瞬间,混沌被眼前晋礼安的脸给冲散!
“晋哥哥!”
可那张脸又不似以往那般明亮,在屋里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晋礼安皱着眉,眼里已经不似以往那般有光,可在与沈水清对视的下一秒,还是终于强撑着露出一个笑来。
沈水清想要起身坐起,努力抬手,全身却没有一处能动。
“果然是迷药!”沈水清赶紧问晋礼安,“赵姨娘也给你下药了是吗?”
晋礼安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背过身去努力缩到了墙角。
可为何晋礼安行动不受影响?
她想不明白,只得又继续道:“平日你便不是随意的性子,最近听我言语应该更防备赵姨娘才对,怎么也中了她的招?”
沉默之中,没有人回答她。
沈水清转着眼珠想要去寻晋礼安的身影却又看不真切,只剩空气中隐约浓重鼻息的声音,还向沈水清证实这空荡之中还有,才以至于此!
一时间,整天寻不到晋礼安的慌乱与近期的压力一起爆发在一起,喷涌而出!
“你甚至愿意相信赵姨娘一个外人置喙,却不愿告诉我,听我一句真话!我孤立无援来这一趟,甚至对父亲母亲都有防备,担心牵涉情感太多会影响判断害了沈府,可你晋礼安,我问心无愧仅对你一人坦荡!可你呢?”
沈水清突然发觉失言,到底是已经定亲的人,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算了。”她偏过头去,任眼泪淌下经过鼻梁又融进另一只眼里,再也不说话了。
空荡房间里,除了晋礼安浓重的鼻息外,又多了一分抽噎。沈水清一边哭一边暗暗骂自己不争气,竟是越想越委屈,终于抽噎也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哭泣。
“漾漾……”
晋礼安突然开了口,随即空气中迷茫浓重的叹息。
“我与栐兄回南州的路上,听闻侯爷携子亲自上门送聘礼时便给栐兄说,我不想回了,我以什么身份眼睁睁看着你与别人成亲,还必须要笑着祝福?”
他说得很慢、很吃力,但也很笃定。
“可我又听闻世子并未亲自前往,而是由胞弟代送聘礼时,便知晓来了机会。漾漾我还不了解你吗?任性说不嫁就不嫁也是有可能的。”
说着,晋礼安便笑了。
笑着笑着声音也苦涩起来,成了自我嘲讽。
“可那日与栐兄一起赶到竹影斋,听到你一句定要嫁侯府我便怕了,甚至后来又收到你的信,你要我帮你借赵姨娘的算计,不惜退为庶女仅做姨娘,也要嫁给邵二公子才行,我的害怕就上了顶峰!我想知道那邵二公子究竟有何好,竟可以让你如此奋不顾身!”
“可我不敢问你,我怕心里的那些秘密一旦说出口,我便再也回不去那个你挂在口中的「晋哥哥」。所以,我一见那封说可以知道你为何非邵二不嫁的信,便自愿入了局去了扶柳院。”
“终究是我无能,没有考取功名庇护你一生,也没有能帮你打探到消息,甚至还落到了这般境地。”
“漾漾,你别哭,你莫要为我哭。”
晋礼安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只剩下咬紧牙关也能听出的明显痛苦喘息。
沈水清反应了过来,那一丝不好的念头也越发清晰!
“晋哥哥,你中的究竟是何毒!”
晋礼安却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回答。
沈水清又转着眼珠慌张找寻晋礼安的身影:“赵姨娘当真一石二鸟好会算计,若你我今夜因药情不自禁,三姑娘便顺理成章顶替我嫁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