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每每想到这个鬼,心里总会有股莫名的焦躁,没着没落,就好像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和这个女鬼在哪里还有过交集。他这日子过的,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杀,哪有空整什么风花雪月。
但他总是放她不下。
怪,就很怪。
东方敛摁住心底浮起的暴躁,抬眸,笑吟吟望向夜玄女:“你跟我已经没得打了兄弟!怎么样,是你自己老实交待?还是等我动手杀了你,自己摸尸体?”
夜玄女垂着眼睛笑。
月光落在“她”的黑袍上,泛起一层银浪,衬着“她”那一身气质,就很装。
东方敛看得浑身不爽。
不爽之中,带着一丝熟悉的错乱感。
他又一次在夜玄女身上看到了清平君的影子,然而吊诡的是,清平君身上其实从未有过这样的气质神态。
夜玄女依旧笑而不语。
月色下,“她”弧线冰凉,像一具精雕细琢的石像。
东方敛:“?”
他皱起眉头,发现了不对。
瞬移,刑天剑出鞘一半,架住对方脖颈,重重往前一抵!
切了个空。
夜玄女的幻象身影凭空散去。
仿佛镜花水月。
八个方位同时飘来了那个家伙欠揍的、嘲讽的笑声:“我用得着你放过?”
人早就跑了。
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跑了。
东方敛:“……”
行,算他孤陋寡闻,算他没见识。
视线一转,落向两个人对坐的墓碑。他想起来了,那个家伙落坐之前吹了下灰,他也很习惯地低头吹了下灰。
就看漏了那么一眼,给“她”金蝉脱壳跑了。
东方敛拎着剑走出两步,气不过,踹了脚坟,恨恨骂了个脏字。
云昭意识回归,不敢睁眼。
她居然亲手给自家死鬼做了个杀局,真就是谋杀亲夫。
心脏“怦怦”乱跳,指尖一阵阵发麻。
手背忽一凉。
云昭吸着气,视死如归地睁开双眼。
“……?!”
入目是个蛇。
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胖蛇。
它跟鬼神大概是玩了一整夜,肉墩墩盘在她身边,弯着双眼,亲昵低头拱她手。
它用尾巴尖卷着那根刻了敛字的竹簪,在她面前甩来甩去。
反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