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贼讲王法,她就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砸在肉上,发出钝痛的闷响。
……
半月后。
隗河上,客船一路顺流向北。
这里临近沅江入水口,水流湍急,无风都要凭空起浪。
江沅望着此起彼伏的水波,一脸麻木。
之前定下马车时,她想得挺好。
明欣、宁儿
、她,再加上禾芳。
都是那个庸医。
混蛋。
“公子,您没事吧?”禾芳眼见这人脸色白得厉害。
“没事,我不怕。”
话音刚落,一个浪头打来。
江沅的身子抖了抖。
“外面风大。”她嗫嚅着缩回船舱。
……
林荫路上。
马车朝着平津城的方向驶去,漆黑的夜色里留下一串蹄声。
明欣睁开眼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身旁,宁儿偎在甘弈怀里,睡得香甜。
孩子卧成小小一团,长而微卷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一只小手伸出丝绒毯,紧紧抓住身旁的大掌,饶是睡梦中也没有松开。
甘弈斜倚着靠垫,一手揽起宁儿,另一只手耷在身侧,微微侧头阖起双眼。
车厢里昏暗的光线将他的脸庞衬得格外棱角分明,脸颊和唇边的淤青分明可辨。
明欣忽地想起从前。
甘弈小时候害羞腼腆,却总为了她跟别人打架,回来时,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阿沅见了,每次都暴跳如雷,一阵风似的冲出去找人算账。
待到“大仇得报”,她再给“小泥猴”浆洗衣裳。
“我们三个永远都不分开。”阿沅往嘴里塞块饴糖,眉眼弯弯。
车帘外,深秋的月色寒凉如水。
明欣恍然回过神,把丝绒毯往甘弈身上抻了抻。
手上倏尔一暖。
她的手被拉着放到了宁儿的小手上。
大掌轻轻拢起,把孩子的小手和微微蜷起的柔荑一齐握在掌心。
纤白素手犹豫片刻,终是安安
静静,没有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