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沉水香味弥散在屋中,驱散了窗外雨声带来的烦躁。
“这场雨可真够大的。”甘弈朝窗外看了一眼,转而拿起桌上一本琴谱随手翻看。
搞的好像他能看懂似的。江沅心里嘀咕一句。
“你的手怎么了?”
明欣的目光落到甘弈的左手上。
她这么一问,江沅也跟着看了眼。
“没什么。”甘弈飞快地放下琴谱,侧过身子把左手隐于身后。
江沅捧着茶杯轻啜一口:“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甘弈瞪她一眼,没动亦没说话。
“让我看看。”
明欣的语气很温柔,但只这轻声一句,甘弈便听话地把藏在身后的手慢吞吞挪了出来。
乖得就像是帆影见了沈良玉似的。
江沅托着腮,眨眨眼睛。
明欣看着那只手,皱起眉头。
其上有两道深深的伤口,隐隐渗出血色,周围皮肉微微向外翻着,可见伤得不轻,且也没有好好处理过。
明欣没说话,转身走到门口,提了甘弈的药箱过来。
她打开药箱,找出纱布和金疮药。
“不碍事的,不用……”甘弈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
江沅斜睨一眼。
明欣捧着甘弈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为伤口涂抹上药膏。
纤细的指尖与那玉白色的药膏差不多颜色,轻轻柔柔扫过伤口,指腹缓缓打着圈,仔细地用药膏将伤口的沟壑填平。
手心里的大手缩了缩,微微蜷起。
“疼么?”纤白素手登时一顿。
甘弈垂下眼帘,沉默着不说话。
“甘弈你别不识好歹啊——”江沅干咳两声:
“明欣这双手可是用来抚琴奏曲的,金贵着呢,平日里多少人求着听她一曲。现如今这双手屈尊降贵给你上药,你倒还不情不愿,挑三拣四的。”
出乎意料,甘弈没有像以往那般与她针锋相对起来。这倒让江沅觉得有些无趣。
甘弈的目光落在裹缚着伤手的柔荑之上,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不疼。”
“那就好。”明欣笑了笑,开始继续手中的动作:“方才还以为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