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是城北那个黄家?水衡都尉黄宸与你什么关系?”
黄蒲水愣了数息,答道:“是我远房叔父。”
等了一会儿,见姜晏没有说话的意思,念了几句吉祥话,悄悄退出去了。姜晏对着妆镜挑发簪,见镜子里阿蘅神色怔怔,问:“怎么?”
阿蘅连忙收了表情,勉强笑道:“娘子与以前大有不同,婢子心里高兴。”
姜晏看不出她有多高兴,喜忧参半更贴切。
自从回到洛阳,姜晏冷淡宿成玉,与季桓往来,囚禁乞丐肆意凌虐,种种作为与往日大相径庭。阿蘅一个贴身婢女,看得多了,知道的也多,但很多时候只能将这些秘密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人都会长大。”
姜晏抚摸着腿边撒娇的花狸,“懂事了,就该知道有些事情哭闹无用,不如丢开,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讨个开心快活。”
过了几天,程无荣的药制好了。
慢性毒药,十天一服,如没能按时服用,便会脏腑绞痛涎水流溢,疼到发疯自杀。
程无荣对成品很是骄傲,口若悬河地讲述着它的功用,以及自己这些天多么辛苦多么崩溃:“真的,小娘子不知道这一颗药丸折损了多少珍稀草药,哎哟,我的那个心痛……好歹先做了一瓶,瞧这色泽多么透亮,闻着没味儿,吃进嘴里却像桃子,又香又糯……我唤它甜梦丸……”
姜晏听得很高兴,顺手就将桃子口味的甜梦丸扔进程无荣滔滔不绝的嘴巴。
可怜程大夫多日劳累,口干舌燥,药丸刚进嘴,他下意识就咽肚子了。
再要抠,已经融化,抠不出来。
姜晏觉着挺好。
“吃了这东西,以后你也能乖一点。”她轻飘飘做了决定,“程大夫可别想着偷偷做解药,你刚说的那些难得的药材,都得用我的名目在府里领呢。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程无荣扑通跪了地。
“所以,”姜晏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拉拽,“你以后只能听我的话,并且,别想着动不该有的心思。”
“我已经对你很慈悲了。”
骄矜的少女咬着甜丝丝的腔调,一字一顿,“整日发情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