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下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听到徐绘夸张的声音:“卧槽!”
如此朴实而常见的话语,却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被脱口而出。
桑宁恍然间意识到自己答应方明正是一步错棋,他也许成功地戒掉了自己对青年腰部的执念,但却更深地植入了另一种更深刻的念想。
他发疯般地想画现在舞台上的这一幕。
舞台上最先开始的是楚然的哼唱,在一段清唱后,乐器的声音骤然加入,吉他与贝斯交织着轰然炸响,而鼓点声犹如惊雷般交织响起——
“lendsaretold,”
“turntodtor
togold,”
“butyouwillreber,”
“reberforcenturies。”
“……”
音乐是最简单最直接抵达人们内心深处的东西,狂暴的鼓点席卷了在场所有人。
楚然声嘶力竭地吼着歌曲的高潮部分,他的嗓音已经沙哑,到了后面音调都不太准,破音的厉害,可这完全无损这首歌的情绪。
“wewillgodownhistory,”
“reberforcenturies,”
“reberforcenturies——”
林砚用了重力狠狠击打在架子鼓的鼓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反震力令他手腕发麻,几乎要握不住这杆鼓棒。
随即楚然的歌声停了,段辞和狄子睿也放下了乐器,这是一段长达一分钟的架子鼓lo!
“轰隆隆——”
连绵的飘雨混合着天际的惊雷落下,白光劈开漆黑的天际,又消失无踪,雨更大了。
细雨淋湿了林砚的头发,顺着眼尾的碎钻,混着他的汗水滴落,鼓点如同他手臂的延伸一般流淌出来,一种久别重逢的兴奋感再次席卷了他,就像在赛车上决定超车的那样,林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更改了节奏。
伴随着鼓声的再次响起,段辞瞪大了眼睛,这跟排练时候练习过许多次的lo完全不一样!
这是舞台上的即兴lo。
林砚一时兴起,临时更改了表演的曲目,相当大胆,这是完全即兴的表演,没有人听过这样的节奏!
要知道这样的临时lo,一旦撑不住全场,节奏出现断层,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坍台,巨大的舞台事故,很少有人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敢玩这么大。
这是独属于林砚的表演——
鼓声配合着惊雷,如同暴风雨来临时的海面。
乌云遮天蔽日,暴风卷起狂暴的海水,伴随着鼓点掀起惊涛骇浪,如末日般的景象劈头盖脸地砸向在座的所有人。
激昂的音乐仿佛将他们身临其境般地带入了那一幕,紧张又刺激的节奏令人热血沸腾,狄子睿都忍不住虚空握拳击打着空气,在空中弹跳起来转了个圈,更别说台下的观众了——
舞台下,戴着墨镜的徐尧怔怔地看着舞台。
他还是来了。
徐尧坚持认为那个翻垃圾桶找回邀请函,同时掐着时间赶来申大,戴着墨镜进来的不是徐尧,叫徐药什么的都好,反正不是徐尧本人。
来的是徐药,翻垃圾桶的也是徐药,关他徐尧什么事。
但是来都来了,那他就顺便看一眼。
徐尧之前印象里的林砚是安静的,是乖顺的,那副灰框眼镜和过长的头发像一层保护膜,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只有很偶尔的时候,
才能窥见他的一点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