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云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是萤雨没忍住问:“殿下病着,您不去看望一下吗?东院的侍妾排着队为殿下送吃食呢。”
花锦正立在门前举着春联,她扭头问:“安公公收了吗?”
萤雨:“那些吃食?没,没收。”
花锦:“美人送的吃食都不收,我空手去了,人家凭什么见我?”
萤雨:“那您也不该如此太艳了。”这府中随处可见的红色,比燕王殿下大婚日的布置还要夸张,萤雨昨日撞上了安公公,安公公也一脸惊奇:“老奴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王妃这样的贵人。”
花锦:“他不是在夸我难得?”
萤雨:“可殿下还在病中,红色不吉利。”
花锦挥了挥拳头:“红色不吉利,那我将这府中挂成白色算了。”
萤雨麻木了,但花锦知道,沈昭一定会在这两日好起来的,过两日就是上元夜了,宫宴他绝对不会缺席的。
如花锦所料,沈昭在上元日前一天爬了起来,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咳嗽不断,但为了宫宴,只能强撑着痊愈。
府里没人敢告诉沈昭外面发生了什么,因为只有他这边的院落没人敢下手,安公公也秉着能拖就拖的态度。
是祝绻来探病,一路瞧着刺痛眼的红色,推门奇道:“你头疾好了?居然要这么庆祝,不知道的以为燕王妃今日才嫁你。”
沈昭没懂。
祝绻:“瑾瑜啊,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嘴上说着不爱花三,结果呢?让人家给你吃干抹净了吧?幸亏你没因为我那日的胡话与她生气,不然我真要吊死在你府上。”
沈昭还是没懂。
于是他起身,推开门,走了很长的路离开自己的住所,入眼是张扬的满院红,恰巧一阵风吹过,红色灯笼旋着圈,让沈昭误以为自己进了繁华的芙蓉阁。
祝绻慢吞吞跟着出来,脸都僵了:“不会吧,你不知道?”
祝绻心想完了,要知道沈昭最厌恶这种喜庆的节日,所以府中总是死气沉沉的,仗着他自己做主,府中的下人也习惯了板着脸。
祝绻来的路上见下人们脸上挂着笑,还稀罕呢,说这花三还真是个人物,连沈昭不喜过节的毛病都能给摆平了。
原来她是,先斩还没来得及奏。
祝绻欲哭无泪,望天,由衷的和沈昭说:“你别怪她,我吊死在你府上,以死谢罪吧。”
沈昭又疾步走了,祝绻完全拉不住,又是后院,祝绻又不敢进,他停在门口,差点被红缎裹住脸,他拽开红缎,苦大仇深的坐在了院门口。
花锦正在院中和婢女们玩躲猫猫的游戏,她捂着眼靠在木桌上,尽管手已经冻得通红了,但她声音依旧轻快:“三,二,一!”
花锦抬头,笑容还挂在脸上,就见满身戾气的沈昭立在她身前,对视的一瞬间,花锦看着沈昭眸里的寒光,她先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