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祝绻坐在沈昭对面,将那?抄下?来的账上名字翻得作响,越翻越吃惊:“陛下?是不想你活了吧,这些大人,是咱们能查办的吗?”
晨起,燕王殿下?只点了祝绻入内,人人都说祝绻好福气,只有祝绻摸着头上的冷汗,直想吊死拉倒:“这些人动不得。要动也不能你我来动,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说是器重,这么大的事交给沈昭办,但什么口谕都不给,让他们怎么去拿人?
祝绻自己?在家中,门都险些被踏破,他家世显赫,是有人想攀关系,但他闲散惯了,官阶在祝家都算低的,从未有这么多人和他称兄道弟。
连父亲都高看了他一眼,特意给他说了个名字,让他想办法保下?人家。
太热情了,热情到他都难以想象,若是按着陛下?给的账本一一查处,他会被那?些人记恨成什么鬼样。
记恨倒是小事,有人瞅准他命来的那?就惨了。
祝绻:“你不如装病,躲过这劫,陛下?也不曾承诺过你什么,只让你办好,可如何算办好?全杀了算办好?还是杀一些做个警醒算好?那?警醒谁才算办好?太难了,办不好的。”
沈昭默然片刻,才缓缓睁开?眼:“我若病了,沈焰就有机可乘,蔚云州一劫,又让他躲了。”
祝绻:“不如我们趁此?机会,逮着名录中太子的人开?刀?”说完这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妥,唉声?叹气的抱怨:“沈瑾瑜,你这都摊的什么苦差事啊。”
“天老?爷,陛下?自己?都没看过这账本,若是有人狗急跳墙,来毁了这账本,那?就完了。要是再急着要你命,沈瑾瑜,明年我就为?你多烧些纸钱,你走好,我怕鬼神?,你可不能来吓我。”
祝绻太能说了,沈昭完全沉不下?心想事,他不耐烦地看向祝绻:“你这么能说,不去查处这些大人物,可惜了。”
祝绻立马老?实了,放下?誊抄出来的名录,埋头重新翻阅高公公亲笔写的账本,忽然乐着说:“你从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京中姓韩一派的人。”
他指着名录上一个小到看不清的名字:“我还得谢谢高公公,给我这么一个拿人把?柄的机会,你瞧——”
沈昭瞥过去一眼,只见高公公写账目时心虚手抖,写歪了的三个小字。
小到誊抄的官员有心漏掉,要不是祝绻随手一翻,真就让这三个字逃过一劫。
韩烨鸿。
送走敬皎皎,花锦瞧着天色尚早,怕回去的路上恰好撞见那?些夫人,索性?多拖了一会儿。
掌柜的认识她,见她来了,连忙传人去通信。
花锦正狐疑今日茶馆中的人不对劲,几次三番送茶,像是在瞧她人还在不在。
韩嘉鸿一路跑来,将她堵在门中,花锦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幸亏添云扶着,她才踉跄两步站稳。
韩嘉鸿支支吾吾,片刻才焦急的问:“你在蔚云州,让歹徒劫了?”
花锦一怔:“小将军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