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被沈昭揽着,心里一动。
她起初是很怕爱又流逝,就像亲眷为了花瑟,毫不犹豫抛下她一样。
她封闭起来,不愿再吐露心声,更不想再去尝试。
可离京久了,她又变得鲜活起来,今夜成亲,让她仿佛回到了从前,有了为心上人豁出一切的勇气。
与沈昭同行的这段时日,她反复确认,沈昭仿佛能猜透她的想法,后来干脆不用她说,他自己就会做些什么来证明,他甘之如饴爱她。
花锦不再犹豫,轻声说:“我也是爱你的。”
沈昭没有听清,或者说,是不敢相信,他没有得寸进尺,知道在此事上没有资格逼她,只吻了她一下,乖巧的睡了。
不急。
他的憾事会一点点弥补,他不想定义她应该是什么样的,只要跟在她身边,只要她自由,只要她依旧盼望着新的一年来临,足矣。
他终于迎来了一个美满的新年。
就在酒席外,镇上的桥边,一人孤身骑马,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入内,牵着缰绳调转了方向。
就这样走下去吧。
花信托人将锦盒送到鱼鸢手里,鱼鸢追出来时,镇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花锦关上窗户,不再去想离开的人。
去日斐然。
她有太多美酒与好景要赏,实在来不及去回味那些忧伤。
她刚离京时,不敢再多翻看画本子,更不敢听戏,那里有太多圆满的故事,她一身锋芒,格外厌恶那些假惺惺的东西。
如今,她也算是格外圆满。
榻上的沈昭突然说:“听说镇上的爆竹很灵。今年,我们一起放爆竹吧。”
花锦吹灭火烛,应了一声:“好。”
他们两个离经叛道的人,兜兜转转,还是没有输给命运。命运的尽头有他们两个相守,这样看来,也没有多孤单。
他们比别人多了一段记忆,因此更知道今日来之不易。
花锦为了自保,丢掉了一部分自己,她这些年忙着找寻,终于将七零八落的自己拼凑了回来。
她不后悔,放弃许多,找回自己。
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无措,还会冷不丁,在所难免记起一些让她痛苦的事。
沈昭见她出神,知道她又想起来往事,连忙说:“下次不去芙蓉阁,更不去花满楼了,祝绻说了家很出名的酒坊,我带你去,好不好?”
但幸好,有人会勾勾她的拇指,让她从记忆中抽身出来,绞尽脑汁逗她开心。
吻她,告诉她如今的甜蜜与幸福才是真的。
他会强行挤走那些回忆,让“在所难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