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幻觉让我心慌,有种再不做些什么,就会失去重要东西的窒息感!我顾不上什么仪态,上前两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阿业,娘说如果你执意要走,我……”
挽留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如同黄莺般清脆明朗的嗓音传来。
“林哥哥!”
“落落。”
我茫然地回头,还没看清楚来人,林业就先一步迎了出去,他走得那般干脆,衣摆从我手中拽脱,精心护养的指甲被这力扯得火辣辣的痛,而我却不顾不上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势。
“沈,沈小姐。”我喃喃开口,望着门口相依偎的两人,目光落在沈落落的鹅黄色洋裙上。
阳光下,鹅黄色的裙摆像是珍贵的珠宝,明艳、温暖、耀眼……
林业站在她的身边,微微弓着肩膀,正低着头轻声说着什么,目光如同方才看着信笺时那般温柔珍视。
这就是要和林业一起留学的女人吗?
刹那间,像是一道惊雷劈在眼前,我面上血色尽褪,明白了一切。
“柳小姐?”沈落落听见我的声音,眼睛从林业身上转向我,从上到下扫视一遍后,发出一声娇俏的轻呵。
她说:“你怎么在这啊?”
这话问得可笑,林家与沈家是皆是宋城数一数二的大户,我与林业成婚时的喜帖,还是管家亲自送去的。
可现在,身为沈家千金的沈落落,却在我丈夫面前,问我这个结发妻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近几日娘身子不好,我便想与夫君一起去向娘请安,不知沈小姐今日来府中是有何事?”我努力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嘴里的苦涩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请安?”沈落落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目光有些轻蔑地在我上身转了一圈,如同看一件老旧的瓷器。
“林哥哥,你家怎么还有这种旧习啊?布莱克教授说了,人和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即使是父母也不能剥夺个人尊严,请安这种事情也太不freedo了。”
她说完,十分自然地搂住林业的胳膊,嬉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而且夫君这个称呼也太老土了吧,我听说教授称呼自己的伴侣,是叫honey的。”
“柳姐姐,你这样……”她娇笑着伸手轻轻捂着唇,“好像个老古板啊。”
哈尼?我迷茫地看着挽着手十分般配的两人,脑子里只剩下荒唐两个字。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却能从林业惊喜羞涩的反应中窥见一些,这一定是一个极其甜蜜的称呼。
心脏传来阵阵疼痛感,脑子里闪过太多的画面,我想到了负心的阿爹,想到一辈子苦苦等待阿爹回头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