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秋当真叫了一个人过来,甚至还带了一些修补时用得上的工具。
我看着破损的屏风,心里开始勾勒它完好的模样,楚远池就在我身边陪着我,感觉到身后的暖意,我紧绷着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先回去吧。”
“可你一个人在这……”
“楚远池,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伸手摸着有些碳化的缺口,指尖染上一抹黑色,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相信我吧,我能完成。”
“好。”楚远池点点头,他并未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来,轻轻拭去我指尖上沾染的尘灰。
每一下都小心翼翼。
我垂眸看着他的动作,感觉到他面无表情下的担忧和关心,没舍得拒绝。
楚远池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告诉我,只要我有需要,就叫人去找他。
我目送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转头看向这扇屏风。
我知道责任重大,关系到我和哥哥的安危,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先拿起桌上的软布,轻轻擦拭着屏风上的尘土和污渍。
屏风的修补,主要分为架和面。
架,需要先处理掉被烈火烤裂的漆面,和已经碳化看不出原来样貌的缺口,然后再找到合适的材料填补。
面,则是需要用相同的绣线,根据布料线路的特殊摆列,将破损的地方重新修补,再复原面上绣着的花鸟异兽。
每一步都需要十分小心,一旦做得不对,就可能需要重新推翻,重来。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感觉到悲伤。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过得特别的快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过得特别的快。
我没有时间再分出心神,去想一些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了。
不由苦笑着想,或许现在这样的状态也还不错,至少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坐在窗边,日复一日看着同样的风景,蹉跎岁月。
……
这扇屏风的损坏程度太大了。
我只在幼时随着邻家一位爷爷学过一些木工。屏风面部分的刺绣我还有点把握,而其他被烧毁的木框架部分,心里也没多少底。
而且,越是清理,我越是疑惑。
这屏风不像是无意间被火撩到,反倒像是专门为了烧这扇屏风而放的一把火。
哥哥为什么要专门跑到江城去烧这样一个普通的屏风呢?
心中的迷雾愈发浓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幕遮蔽,让我无法窥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