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除了北风呼啸的声音之外,便是燎炉里的炭火声,让这安静的书房显得更加寂寥。
他驱动轮椅来到窗前,见倾云苑灯光尚明,不由得想起今日谷红雁在亭子里嘲讽他与她分房而睡的话,眼底闪过几分复杂。
。。。。。。
倾云苑。
江云月依靠在榻上,冷眼看着前方跪在地上的冬青。
“说吧,江云馨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与她里应外合的害我?”
“王妃饶命,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攥着,她和二小姐的话奴婢不得不遵从,否则她们就要将奴婢卖去窑子。
今日之事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还请王妃责罚。”
冬青想到夏荷凄惨的下场,脸色惨白,双肩不受控制的发抖。
“这么说,你也是情有可原,我也没蒙受什么损失,若是狠心罚你,会不会显得我太狠心了一些?
这样吧,我找机会跟夫人要回你的卖身契,以后安心跟着我,少动那些歪脑筋,如何?”
冬青闻声抬头,见江云月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心里觉得奇怪,同样是犯错,为何夏荷就被狠心发卖,而她却得到了王妃的谅解?
以她这些天对王妃的观察,她应该是杀伐果断之人,莫非王妃对她另有企图?
冬青知道,以她的脑子是想不出王妃的目的,她也不清楚王妃能给她多少好处,面对未知,她还是更倾向于夫人那边。
毕竟夫人给的,才是她最想要的。
“王妃,奴婢深知您和夫人之间有矛盾,不敢求王妃为奴婢做什么,有您这句话,奴婢已然觉得很感激了,奴婢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云月看着匍匐在地的冬青,清亮的眸子透着几分嘲讽。
她原本也没打算能拉拢冬青成功,因为冬青不只是卖身契在曹明雨手里那里,她还是江云泽的通房。
江云泽是安远侯府的小公子,冬青是他今年刚收的通房。
曹明雨答应过她,只要她能好好办事,便抬她为妾,日后若能为侯府添丁,也能在族谱记上一笔。
所以,江云月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一番,若她真有悔改之心,那她就亲自去要回卖身契,让她和夏荷一样走的自由。
只可惜,冬青拒绝了她。
江云月扬手命其退下。
冬青道谢离开,她不知道的是,她拒绝的是唯一一次生的可能。
江云月拿起剪刀将桌上的蜡烛心剪短,水润的眸子闪烁着隐隐冷色。
既然有人不识抬举,那便不必留了。
突然,一道轮椅轱辘的声音传来。
她蓦然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顾瑾鹤那双耀眼黑眸。
这么晚了,他来这做什么?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几个侍女鱼贯而入,她们各自手里还抱着被褥、枕头、毯子等。
江云月隐隐猜到了几分,却还是不确定的问:“王爷这是做什么?”
“王妃看不出来吗?”顾瑾鹤反问道。
“。。。。。。”江云月无语凝噎,就是看得出来所以才问啊!
侍女们铺好床铺便自觉的退了出去。
顾瑾鹤望着她清凌凌的眼眸,沉声道:
“你我是夫妻,长时间分房睡,难免会有风言风语出现,这有违父皇为我们赐婚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