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站在屏风前中式古朴的、有穿着西装和小洋装坐在沙发上的,也有海边的外景,拍了一整天。摄影师就住在他们隔壁房间,伴着春晚的背景音修了一晚上图,大年初一一早,他们又开始选照片。
弋维山问老婆和女儿的意见,王鹤玲喜欢那套穿旗袍的中式风,弋戈则中意海边的外景照。
弋戈看了眼中式照片里穿民国校服的自己,虽然和电视里纤细温婉的民国少女相去甚远,但也不算难看,反而意外地有股坚毅的英气。
于是她主动说:“那就中式这套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弋维山愣了一下,点点头,难得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好,那爸爸回去让人订相框,就放客厅里。”
弋戈也笑:“好。”
大年初四,离开学还有四天,弋戈终于回到江城。“对比出真知”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她之前有多嫌弃江城,在海南待了半个月之后,现在居然对这座城市产生了“归心似箭”的心情。
机场外等着两辆车,一辆接弋维山和王鹤玲去工厂,另一辆送弋戈回家。
弋维山终于不再堆着为难的笑容向她解释爸爸妈妈为什么又要去出差,只是交代了句,就和王鹤玲一起坐上了车。
弋戈对此万分感激。她心情轻快地坐在车上,头一次认真欣赏江城市区的景色。车子过江的时候,她忽然起兴,给蒋寒衣发了条短信。
“我想银河和星星了。”
不出半分钟,信息回过来:“几点到?”
弋戈心里怦然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她回复:“还有二十分钟。”
蒋寒衣一骨碌从沙发上蹿起来,一手搂住星星,一手拿下挂在墙上的牵引绳,再把书包往背上一搭,“走,接人去!”
蒋胜男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听这动静,懒洋洋地睁开眼:“干嘛去?”
“我带狗去遛遛!”蒋寒衣说着,又兀自傻笑了一声,又说,“哦,可能还要去吃肯德基。”
肯德基出了个新春超值缤纷桶,这几天蒋寒衣来来回回把店门口那个广告牌看了好几遍,就等着弋戈回来一起去吃呢。
蒋胜男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春风荡漾的模样,笑了声,想到除夕那天晚上她风尘仆仆到家,被个庞然巨物吓了一跳,惊恐地问蒋寒衣领回来个什么玩意儿。蒋寒衣笑得一脸骚包,说这是他干儿子。
她想起那天见到的女孩儿,神秘一笑,给儿子比了个赞。
“儿子,你很不错。”她喟叹着夸赞道。
蒋寒衣不自在地撇开眼睛,“…什么,什么不错。”
“审美不错。”
脸皮厚比城墙的蒋寒衣破天荒地害羞起来,咕哝了句“不晓得你在说什么”,牵着狗抱着猫飞快地溜出了门。
车子停在她家院门口,弋戈刚一下车,毛绒绒的大家伙扑上来,一个劲儿地蹭着她的腿,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弋戈笑着,艰难地挪动脚步,关了门。